憑心而論,他是一個極好看極好看的男人。
隻可惜,心地與相貌成正例,也是極陰極陰的。
錦漪不敢打擾他,輕手輕腳的將魚鱗刮幹淨了串在樹枝上烤。
罐中藥汁汩汩翻滾,就快要熬好了。
魚比雞什麼的快熟,十幾分鍾之後,便飄著焦香味,和著藥草的特殊香氣,一起飄蕩在空氣裏。
葉梟似乎被這股特別的味道給薰醒了。他依舊以手支頤,隻是慢慢的轉過頭,冷冷的投過來一道淡漠的目光。
錦漪討好的舉了舉手中烤得焦黃的魚說:“葉大人,魚烤好了。”
音落,還來不及吸一氣,一道陰風便扇過來,錦漪便被一隻大手掐上了脖子。
“你找死!”葉梟聲色俱厲,眼中殺意騰騰,釘在錦漪的麵上。
錦漪被掐得咳嗽。尼妹的,暴|君果然難侍候,她都不明白自己哪裏又得罪了這位魔王。
她一沒偷吃,二沒下毒,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讓我死個明白。”錦漪也不裝小了,從喉嚨裏擠出這話。
“你竟然敢殺魚!”葉梟咬牙切齒。
魚是你家祖宗麼,這麼痛心疾首。
“林中萬物,多是修|煉的妖靈,吃不得。除了魚,少有修|煉……”
“你是在蔑視魚族?”葉梟暴聲喝斷錦漪的話。
錦漪扣著他冰冷的手腕,麵龐被憋得脹紅,她張嘴欲解釋,卻瞬間改變了主意。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太大作用。
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她忽然擠出一絲淡然的笑,用無所謂的語氣說:“葉大人執意曲解我的意思,我也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個時候,若一味求饒,便隻會讓人輕屑,指不定就真的被殺了。表現得骨氣一些,有反將的作用。人很奇怪的,你讓他殺你,他偏不殺了。
你哀苦求饒,卻要一命嗚呼。這或許就是人的叛逆性|吧,不想自己的行為意誌被別人操控。
果是,葉梟大人雖然滿目怒意,火焰在他眸中熊熊燃燒,手中力道卻慢慢減輕了。
“再殺一條魚,我讓你死無全屍。”他推開了她。
猛然掀袍,竟然生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度。唯我獨尊,孤傲一世。
錦漪一時說不得話,捂著胸口咳嗽。
葉梟冷冷瞧她一眼後,將目光過度到架在火上的沙罐,沉聲問:“藥煎好了嗎?”
錦漪也不答話,順了順氣,便起身走向火堆,揭開蓋子看了看,淡淡一句:“好了。”
半分討好的意思都沒有了。
前後態度差別這麼大,不禁令葉梟冷眯了眸子:“別以為我當真不殺你。”
錦漪也不看他,忙著自己的事,將藥潷在了土瓷碗裏,漫漫然的說:“苟且的活,不如有節氣的死。
我再討好葉大人有什麼用。葉大人一旦不高興,還不是照殺不誤。”
說罷,端著藥朝葉梟走去。
葉梟沉著麵色,看看一臉淡定的錦漪,再看看她手中藥碗,眸子裏湧起警覺的光芒。這丫頭,小心思太多了……
他冷笑:“你先喝。”
果然如她所料。他這樣多疑的人,時時防人,肯定會讓她先試藥。
幸得解泄的藥,否則就暴露了。
錦漪也不說話,隻管淡定的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