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暮跟韓雅的婚禮準備得怎麼樣?”季墨寒淡然的說道,毫不違和的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全場中隻有他能做到如此。
季墨寒是誰?永遠是運籌帷幄、掌握全局的那一個,他的話就像是聖旨,帶著無上的壓力,讓人無法反抗,隻能選擇臣服。
祈暮沒有說話,韓雅開口了:“堂叔,明天我們去拍婚紗照,場地跟東西都選得差不多了,我父親也派人幫忙,就等二十號結婚,到時候堂叔跟安小姐一定要來捧場。”
韓雅不愧是韓市長的女兒,一言一行有容有度,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把握得極為恰當。而且就算情敵在場,她都毫不逾距,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安離必須承認,這點上她就比不上韓雅。
季墨寒輕輕點了下頭:“恩,到時候我們會去。”
蒙玉煙聽季墨寒竟然要帶安離去,霍然站起身。
這是什麼意思?祈暮訂婚他都沒帶安離,結婚反而要帶,這不是向所有人宣布,他承認了安離的身份嗎?!
她飯也不吃了,直接上樓進季墨寒的書房:“小叔,我有事要找你談下,先去書房等你。”
讓安離進季家的門,哪怕隻是當情人,她都不能承認!
蒙玉煙一走,氣氛仿佛一下子輕了許多。
安離的目光輕輕一抬,正對上祈暮。
心裏還未來得及有任何感覺,忽然腹中一種本能的翻滾,迫她吐出來。
祈暮本能的站起身,想詢問一下:“安離,怎麼了?”
然而他的聲音一傳來,嘔吐感就越來越強,直到終於忍不住跑進洗手間。
趴在馬桶上,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完完全全的吐出來,安離坐在潔白的地麵上,眼角滲出一點淚光。
她現在連看都不能看祈暮一眼了嗎?
客廳內,祈暮看著安離的異樣,有些回不過神來:安離剛才看到他就想吐?是他的錯覺,還是真的這樣?
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邁過去,想問問安離怎樣,然而卻被一隻手拉住了衣角。
他回過頭,看著韓雅祈求而傷心的眼神,猶豫了一下,咬咬牙終究還是選擇坐下。
“繼續吃飯吧。”季墨寒沉穩的說道。
安離一直待在洗手間沒有出來,直到她手機叮的一聲響了下。
一條簡訊,是祈暮的號碼,上麵寫了四個字:抱歉,安離。
安離一下懂了。
他是季家的子孫,是母親寄予了所有希望的兒子,哪怕他不愛韓雅,為了季家的顏麵,更為了將來的前程,他都必須舍棄她。
人必須現實,沒有任何人能抱著愛情過一輩子。
他們都已經長大,成熟,知曉這世上的規則與真理。
那個依然英俊的祈暮,卻不知在何時早已悄然成熟的背影,仿佛那個曾經如春風般的少年在她不知道的時刻,早已乘風飛走了。
其實,這個結果在韓雅撞破他們關係的那個晚上,她已經猜到了。
她彎了彎嘴角。
她的祈暮,這次終於完完全全的離開了她。他選擇了對他前途大有幫助的那條路,她該替他高興。
畢竟,首先鬆開手的是她。
季墨寒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都沒察覺到,還沒來得急藏好手機,季墨寒猛的捧住她的後腦,用力的印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