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傷逝
從C市回到A市，所有認識汪小凡的人都說他變了。汪小凡自己也知道自己變了，每天照鏡子，鏡子裏那個不會笑，不會擠眉弄眼，麻木不仁、行屍走肉的人就是現在的他。
半年前他誤會李小愛接受了範天依又跟範天依同居，他就在心痛神傷之後，主動請調到邊境。當時追隨著他的還有一位單位裏的美女，可是他卻再沒了跟美女打情罵俏的興致。
他隻知道每天心裏都是憋悶，恨不得找人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或者站在高山之巔肆無忌憚地嘶吼一場。他也這麼做了，可心頭的鬱悶一點也沒有消散。他以為他是在為失去了一個知己而難受，他以為他是在為失去了一個妹妹而心煩，直到有一天，他聽到邊境裏一對夫妻吵架，他才明白了自己心裏憋悶的原因。
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通耳光，‘你TM笨死算了！’。當天，他就從邊境坐車跑回A市，並向單位遞交了辭呈。
單位領導跟他爸爸是熟人，先是苦口婆心地勸他，後來見他決心已定趕緊通知了他爸爸。汪處長接到消息，親自到汪小凡的單位把他揪了回去。
父子兩人談了一夜，汪小凡最後答應每個月回來一趟，每兩個星期往家裏打一個電話，汪處長這才同意放他離開A市。
汪處長答應了，汪夫人又跟自家兒子鬧上了，她說什麼也不同意兒子放棄A市的工作，到C市去瞎混。汪小凡又花了快一周的時間才說服了他媽媽。
獲得自由的那一天，汪小凡連行李都沒有拿，隨身就帶了一個錢包，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C市的列車。
想不到這趟C市之行竟成了他噩夢的開始。
汪小凡在父母的安排下，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每天糊糊塗塗地上班，下了班，他就去酒吧裏喝酒、唱歌，有時候也客串一把駐唱歌手。
上市公司的女老板蔡萌萌就是在酒吧裏認識的汪小凡。當時汪小凡一身皮衣皮褲在聚光燈下麵無表情地唱著一首情歌，那本是一首歡快、纏綿的歌曲，偏偏被汪小凡唱出了滄桑，唱出了哀傷。
蔡萌萌立刻被汪小凡的歌聲打動，她破天荒地在酒吧等到汪小凡散場，走上前，跟他打招呼道：“Hi，你好，我是蔡萌萌，你的歌聲很好聽，能抽出一點時間我們聊聊嗎？”
汪小凡直接無視地從她旁邊走開。
蔡萌萌愣了幾秒，追上來道：“我再重新介紹一下，我是某某公司的蔡萌萌，這是我的名片，我對你的歌聲很感興趣，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名片還沒有遞出去，汪小凡已經擠進人群消失不見了。
蔡萌萌從來還沒有被人這麼忽視過，她不悅了半分鍾，笑著搖搖頭，‘有個性！有明星的風範！’
從這一天起，她讓底下的人天天守在這個酒吧，等汪小凡再度出現。
汪小凡早就不記得她了，在大大小小的酒吧輪唱了一圈，才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蔡萌萌公司的人激動地把汪小凡押解到了女老板的麵前，汪小凡又驚又怒地嚷嚷道，“你們這是綁架！我要去告你們！”
蔡萌萌笑著請他坐下，“不要誤會，汪先生！我請你來，是有事情想跟你談。”
“我沒什麼跟你談的！”
“汪先生，我知道你的時間很緊，我也沒有那麼多的空閑，咱們長話短說，汪先生，你為什麼要去酒吧唱歌？”
“關你什麼事？”
這樣的汪小凡真像一隻較勁的牛犢，蔡萌萌嗬嗬一笑，“汪先生，看你衣著不俗、氣質不凡，我想你唱歌一定不是為了錢……”
“你到底想說什麼？”汪小凡再一次粗魯地打斷了這個莫名其妙把自己請到這間辦公室的女人。
“我想你唱歌一定是為了宣泄自己的情感，既然是為了宣泄情感，汪先生，那在哪裏宣泄不都一樣？我給你提供一個地方，比酒吧的環境強上百倍，那裏的人素質也很高，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