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痞子
橋上車來車往,橋下人來人往,三個人剛往路邊一戰,一個群騎著摩托車的人,象蒼蠅一樣呼啦一下圍了上來。三五個人把一個圈在中間,三個人被分開了,摩托車“突突”的響著。馬達發動著,油煙冒著,泥漿濺起,不同的噪音一齊問道。
“小姐去哪裏啦?車帶你去啦!”,二個人都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驚慌又反感,大聲道:
“不去呀,行開啦,讓我出去!”
這些摩托車並不退讓,依舊固執地包圍上來。車輪碰上了她們的衣服,沾上了泥漿。淩波最先從人群裏衝出來,幾乎是擦著他們的身子和車子擠出來的。她一手拉住蘇蒙,一手拉住柳絮兒,摩托車依舊把她們包圍在中央。
“不去啦!我們回家去,沒聽到嗎!”淩波大聲用廣東話叫著,靈機一動就往公路中央擠,擠了一陣子,摩托車被拋到了後麵,她們三個人手拉手地過了馬路,到了路這邊。
忽地,新的和舊的車子又圍上來,逼得幾個人不敢靠邊。站在了路中央。
終於攔到了一台鄰市的的士,本地像是沒有出租車。
“六十元。”停下車的的士佬開頭就是一句,不容商議。
反應過來的時候淩波非常冷靜的回敬了一句:“你沒見過錢呢!”
司機佬沒有意料到地呆了一下,逼著她們喊了一句粗話。幾個人罵了幾侖來回,又好笑又好氣,剛剛靠的人行道又有摩托車圍上來。
“五元。”他們喊。
“倒不貴,可不完全,”蘇蒙說:“一台車帶得了三個人嗎?"“講啥啊你!”
終於等到一台本市的土。
“四十元。”
“不打表嗎?”
“上車就是四十元,你們不知道嗎?”
“我們華豐酒店,不遠,可不可以少些?”
“三十元吧。”
車隻拐了個彎,就到了。幾個人諷刺司機一通,蘇蒙也後悔的直拍腦袋,應該想得到的,大山不會跑到更遠處去開房,唉,這些鬼地方,這些講鬼話的人!
大山在房間裏迎接這支疲憊大軍,說實話來回A市多少回,他都不情願住在這裏,他向蘇蒙探問消息。蘇蒙則嘰嘰喳喳的發了一通牢騷。
“我早該想到的,越是這樣的工業區,勞動就越廉價,女孩兒就越低賤。一切隻能對有錢階層更有利而對我們更不利,真傻,抱那麼大的幻想,毫無理由,無根無據地跑到這個地方來!”
大山看了看那兩個蔫做一團的人:
“你們先休息,我再去訂間房。”
柳絮和蘇蒙歪歪斜斜倒在床上,恨不得馬上睡去一般。淩波卻整裝待發:
“還去不去?”
“去哪兒?”蘇蒙早忘記了要幹什麼,她哪裏也不想去了,推辭道,“要不你們去吧!”
“我也不想去。”柳絮兒猶豫了一下,推脫道。
忽然蘇蒙發現淩波在床前抹眼淚,她緊張了。盡管自己一天態度都不好卻沒有責怪對方的意思。而淩波又是個堅強的女孩子,沒有那麼多閑情雅致來幽默。
“怎麼了?”
蘇蒙心虛的問了一句,淩波抽抽噎噎哭得更凶了。獨立的淩波,沒有愛的,淩波從來不肯輕易掉眼淚。這麼久了,擔驚受怕,吃苦受辱,她累,她怕,她驚慌失措,可是她沒有沮喪流淚。現在她哭了,對她自己是件大事,對別人也是件大事。
這些日子的苦悶,煩惱,悲哀以及憂愁在這個飽經挫折的一天後全部堆到心頭,讓她有萬念俱灰之感,而朋友們不同的意見也讓她感到無奈和無從。她哭了,傷心,委屈、憂愁又不知向誰發,她懂得就沒有哇哇張著嘴對人哭泣的權利了。離開父母,雖有阿明,那時候沒有事情讓她哭,可現在麵對蘇蒙和柳絮兒。兩個與她同等甚至更為不幸的入,她隻是抑製不能對她們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