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厲禹風公司出來的時候,雖然她穿戴很嚴實,臉上也基本看不清她的五官,就是大肚子比較惹人注目一些,畢竟在這個公司,確實還沒有出現過大肚子女人過。
而她的出現,立馬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畢竟,今天在會議室的事情也大概被人們傳播開了,都知道總裁辦公室有一個女人在,而且總裁態度怎麼樣怎麼樣的。
已經在公司裏流傳了N個版本了,尤其,慕晴到達大廳的時候那三個前台小姐的表情就格外的奇怪了。
她們清楚的知道,就是慕晴上了總裁的樓層。
人們也在猜測,是不是總裁一直背著慕晴有一個女人,而且還是懷孕了找到公司的那種,要不然按照總裁的做事風格怎麼會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見他?
慕晴不知道的是,她從進入這裏開始,就已經注定被很多人盯上了,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慕晴離開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而慕晴在公司吃了那麼兩個小時的零食都沒有停嘴,肚子飽飽,根本不餓。
她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剛想過馬路來著,結果,她剛剛站在斑馬線上,抬頭一看,就看到了一道身影,就站在她的對麵,就那麼看著她,目光無悲無喜的,可是就是這樣的眼神,驟然讓她心髒一陣抽痛。
阿獄……
他依舊是簡單的一身黑裝束,盡管什麼都不做,依舊是人們所關注所驚豔的風景線,就安靜的站在那裏,就已經成了許多人驚豔癡迷的對象。
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一般,她和他遙遙相望,僅僅一條馬路的距離,可是,卻好像隔了千萬座山峰。
慕晴內心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慌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她對於阿獄,有著無盡的虧欠,她真的欠他太多太多了,這麼多年,她將他推入了深淵中讓他一個人在那煉獄之中掙紮,每一道傷口,都是她親手拿著刀子劃傷的。
每一次,都是那般的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慕晴沒辦法,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報阿獄,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今天她來找厲禹風的時候都是偷悄悄出來的,怕阿獄會傷心,然而,他還是知道了。
“阿獄……”
慕晴看著馬路對麵的阿獄,唇瓣動了動,輕聲的呼喚出他的名字,覺得有些心酸,憎恨著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壞。
她沒有動,阿獄同樣也沒有動,阿獄隻是那樣看著她,靜靜的,美麗的仿佛一幅絕世畫卷,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一切都是夢幻一般,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這樣的人一般。
他看著慕晴,可是,她不知道,他的掌心,已經被他指甲刺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極力忍耐著衝上去擁抱她的衝動,內心裏好像有一隻洪水猛獸,在撕裂著他,隻有毀滅。
他曾經想過,想她究竟會怎麼做,是會選擇相信他,和他說明一切,讓他給她拿來她想要的一切,還是會……再次奔向那個男人的懷抱?
可笑的是,他到最後都抱著那一絲微弱到幾乎沒有的希望,然後,在這個時刻,狠狠的在他心髒紮了一刀。
這一刀,幾乎讓他承受不來,他因為她而堅持了這麼多年,多少次生死攸關,多少次遊走在鬼門關,多少次差點真得離開這個他已經絕望了的世界。
可是,因為她,因為心中唯一的那一絲信念,硬生生的讓他撐到了現在,他不惜逆天改命,不惜和老天作對,將原本已經要死掉的軀體拉了回來,隻為了留在她身邊看著她。
可是,人啊,原本就是自私和貪婪的,看著她,他便想得到更多,想要擁有她,想要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抱她。
然而,為什麼,是那個男人?為什麼,偏偏是那個男人?
他很多次在想,是不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當初不應該離開她,不應該抹去她的記憶,不應該這麼晚才出現在她的身邊,不應該……猶豫。
阿獄……
她在叫他了,這一聲聲音,從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沒有變過一樣,她總會叫他阿獄,阿獄,阿獄……
牧之逸沒有向前,然後,他在慕晴的目光中,腳步後退,然後轉身離開,背影無盡的蕭瑟孤寂,叫人看了心都碎了。
慕晴怔住,就那麼看著牧之逸離開,忘記了反應,這是第一次,阿獄在麵對她的時候,走了相反的方向,沒有再向她奔跑而來,而是步伐艱難的轉身,用背影對著她。
心髒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讓她一瞬間完全喘不過氣來,那種窒息一般的感受,真的很難受。
直到阿獄背影真的離開了慕晴的眼睛裏,慕晴這才驟然回神,不顧一切的朝著對麵跑過去,而直接無視了馬路上車水馬龍的車子,險些釀成車禍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