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笙身子不自主地僵了僵,剛想挪開,男人的長臂忽然圈了過來,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裏。
“今天很乖。”男人下頜貼著她得肩窩,低沉的嗓音輕輕響在耳邊。
夏雲笙感到耳垂癢癢的,卻一動不動,也沒有回應他。
房間裏安靜地能聽見氣流緩緩流動的聲音,夏雲笙感受著男人勻稱的呼吸,以及他富有節奏的吐息和心跳,原本煩鬱狂躁的心,莫名地漸漸平靜下來。
男人除了剛才那一句,便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抱著她。
夏雲笙也不語不動。
明明兩人都能感覺到對方沒有入睡,卻又默契地誰都沒有打擾誰。
時間一點點流走,直到迷迷糊糊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都粗重隨性起來。
陰沉了兩天安城,終於迎來明燦的陽光。
清晨劃破長空,隔著窗簾的縫隙投進房間裏。
夏雲笙緩緩睜開眼,觸感到堅實的臂膀與溫暖的懷抱,她神經一緊,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是窩在身旁男人的懷裏,雙手環著他的腰身,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她觸電一樣驚慌彈開,這動作驚醒了男人。
男人黑眸帶著惺忪的慵懶微微眯開,夏雲笙嚇得甚至不敢看他,連忙坐起身,拉開跟他的距離。
男人似乎絲毫不在意,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丁點的波動。
他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薄被下了床,不似往日那般對女人百般流連,且不僅沒有隻言半語,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在她身上多停。
看著他對自己視若無睹般走出房間,夏雲笙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呼了口氣。
她抓抓頭,懊惱自己醒來時的姿勢,臉頰有些發熱,可她忽然發現,自從外婆去世後,昨天晚上是這一個多星期來,唯一安穩到天亮,沒有哭著醒來的整覺。
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猝不及防。
她微微走神,直到隱隱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她這才驚醒下床來到客廳。
陸景言從玄關處進來,手上拎著兩個紙袋。
他把東西放到茶幾上,折身回了房間。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氣場滿滿。
夏雲笙正好洗漱出來,愣愣地看了看他,隻見他狀似無意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無瀾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裏飄出來,“9點前準時到公司設計部報道,過時後果自負。”
說完,他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夏雲笙一眼,便擦著她的身體離開公寓。
夏雲笙聽到身後房門砰然關閉的聲音,她訥訥地眨了眨眼。
神經一震,如夢初醒。
她抬眸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臉色一變,八點半。
她“啊啊”驚叫著衝進房間,有史以來第一次在五分鍾之內搞定了穿衣梳頭化淡妝一係列事情,然後抓起包包急匆匆地衝出大門。
這個點兒的地鐵簡直就是一場浴血之戰,夏雲笙甚至來不及歇氣,拚了老命擠進車廂。
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分一分變化,她暗暗將陸景言罵了八百遍,終於在八點五十九分的時候出現在巨遠設計部。
她氣喘籲籲強撐著心髒狂跳雙腿發軟腦子充血的不適感,頂著會議室裏二十幾號人的目光進去找了個位置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