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的人裏,對打糍粑最是驚喜的,大概要數林子嵐了。
林家雖然比傅家人多,但對於這種傳統的東西,卻並沒有傅家這般重視。
她握著石錘躍躍欲試,卻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將石錘提起來。
傭人們為她鼓氣加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一旁的陸景言求助。
陸景言沒有說話,伸手輕易地將石錘提起。
然後兩人左右握著,一下一下拄打到石槽的糯米飯上,林子嵐興奮得像個小孩,凝望陸景言的眼神,溫柔深情。
她和傭人們笑作一團,就像是這個家裏離開了許久剛剛回家的人一樣,與這裏的一切絲毫沒有生疏感和距離感。
夏雲笙看著那畫麵,心裏很不是滋味。
月光從藏藍色的寂空灑落下來,濃重的節日氣息驅散了月光裏的清冷。
夏雲笙耐著性子陪著坐了很久,終於再也撐不住,起身跟老爺子告別,“爺爺,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正在跟傅元良等人閑聊的老爺子有些驚訝,“糍粑就快好了。”往年,她從來沒有提前離開過。
“不用了爺爺,我、我有點不舒服。”夏雲笙胡亂地找了個借口。
老爺子眸子動了動,沒有勉強,“既然這樣,那就先回去好好休息。”
說罷,他又看向傅思銘,“思銘,你送送夏丫頭。”
“好的爺爺。”傅思銘從椅子上站起來,溫柔體貼地攬住夏雲笙的肩膀,跟幾個長輩道過別,便和她一起離開園子。
“這個夏雲笙,怎麼感覺怪怪的。”傅元良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嘀咕。
老爺子沒有說話,倒是呂文麗忍不住接了話茬,極盡鄙夷,“有什麼怪的,把咱們思銘害成這樣,現在又腆著臉貼上來,給我我也沒臉繼續待在這裏,哼……”
傅元良瞪了她一眼,“你少說兩句。”
她不以為意,“我又沒說錯,憑什麼不讓我說?”
老爺子看了看她,咳了兩聲,她這才不情願地噤了聲。
不遠處被林子嵐拉著的陸景言不時留意著這邊的狀況,看到夏雲笙和傅思銘雙雙離開,體內一股氣流沿著血管蔓延。
從慶樓出來,剛剛脫離眾人的視線,夏雲笙甚至顧不得掙脫,便急急地問道,“傅思銘,你真的認識圖胥擁?”
她不確定他的話和圖胥擁的關係,左思右想後,她隻能試探地確認。
傅思銘沒有理會她,一直保持手上的姿勢將她挾到車上。
“到底認不認識?”剛坐下,夏雲笙又急忙追問。
傅思銘單手握著方向盤,扭頭看她,“不信?”
夏雲笙表情一怔,“那……你可以幫我請他給我外婆做手術嗎?”
傅思銘垂眸輕笑了一聲,再對上她的眸子,卻是充滿嘲意,“幫你?憑什麼?你是我的什麼人?”
他一連的反應,夏雲笙神色一滯,有些艱難道,“今天晚上你想要的,我都配合你了,我求你,救救我外婆好不好?”
她的餘光瞥見擋風玻璃上自己低聲下氣的樣子,她恨透了麵前這個男人,甚至恨不得殺了他,可她必須忍著,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