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媽,疼,您輕點兒!”傅思銘咧著嘴護著耳朵,“您先放開我,我自己有數。”
呂文麗氣呼呼地鬆開手,沉了口氣又道,“我聽說這兩天那個林子嵐在醫院陪老爺子,嗬……她什麼時候跟老爺子有聯係了?”
她因為身上的傷,這兩天都沒去醫院。
傅思銘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你沒問問爸?”
“問他有個屁用!”說到這個呂文麗就來氣,“也不知道他守在醫院裏幹什麼?傅家那麼多人,要他天天守著?你看你傷成這樣,他都沒有來看一眼。”
她簡直想把傅元良千刀萬剮的心都有。
傅思銘倒是不以為意,他更關心醫院裏的情況。
“爺爺什麼時候出院?”他問。
“估計還有幾天,今天就非要回來的,被你爸跟林子嵐攔下了。”
又是林子嵐。
傅思銘眯起眸子,想到捉奸那天。
如果陸景言跟夏雲笙有什麼,那她呢?她怎麼會出現在房間裏,又是什麼角色?
市一院。
夏雲笙在搶救室外的走廊上,心急如焚地來回踱步,雙手握在胸前,焦灼的眸子不時看向搶救室大門上方。
心底的恐懼就像螞蟻一樣,細細密密地爬過血管神經,直至將她整個身體占據。
療養院的朱院長一臉擔心地看著她,上前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扶到一旁的長椅坐下,“小夏,你先坐,別擔心,你外婆一定會沒事的。”
夏雲笙像木偶一樣,剛坐下,就像觸電一樣彈了起來。
“外婆、外婆……”夏雲笙喃喃著,突然奔向搶救室的大門。
早上在健和醫院接到朱院長的電話,說外婆突然昏迷,緊急送到了這裏搶救。
她趕過來的時候,就站在這裏,到現在已經足足等了三個小時,可那扇門上的白燈依舊亮著。
三個小時裏,她就像無根的蒲公英,懸在半空,隨風飄揚。
“小夏,你冷靜點。”朱院長連忙上前將她攔住。
“外婆、外婆,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夏雲笙哽咽著。
慘白的燈光從頭頂傾瀉下來,包裹著她,讓這寂靜的走廊更添了幾分悲淒。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
夏雲笙灰沉的眸子終於在那一刻閃過一抹希翼的光亮。
推床從搶救室裏出來,外婆躺在床上,臉上戴著大大的氧氣麵罩,護士跟在一旁,步子碎急。
夏雲笙像突然滿電的發條,重新動了起來。
她朝推床撲過去,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外婆,淚水終於像斷線的珠子漱漱而下。
“外婆、外婆,你怎麼樣?”
“外婆,我是笙笙,你聽見了嗎?”
“外婆,你醒醒,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夏雲笙心裏像被什麼東西揪著一樣,每說一句話喉嚨都澀痛無比,眼淚在地上砸了一路,一直到推床進了ICU。
“外婆、外婆!”她跟著推床想要進去,卻被護士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