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樹提著一個箱子站在門口,身邊跟著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人,梳著一頭八十年代的三七分發型,一身的書卷氣。
“夫人。”丁樹垂眸,聲音剛落,傅思銘一聲慘叫。
眼鏡男人眉頭一皺,直接邁腿進了房間,甚至沒有跟呂文麗招呼。
丁樹提著箱子跟了進去。
呂文麗扭頭看了一眼眼鏡男人,關了門回到床前。
“林頌你他媽不能輕點?”傅思銘趴著咒罵。
林頌沒有回話,取了藥正要往他的傷口上塗抹,眼鏡男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抬眸,對上一雙背光的眸子,有些模糊,卻莫名讓人生畏。
林頌心頭一緊,起身退到一旁,眼鏡男人順勢坐到他剛才的位置。
丁樹隨即打開手上的藥箱放到他身邊。
他動作熟練地為傅思銘重新將傷口處理了一遍,然後開始上藥,每一個動作都那麼流暢而又專業。
傅思銘第一次沒有因為換藥而鬼哭狼嚎,他甚到感到背上涼幽幽的,大大地降低了痛感。
呂文麗愣愣地看著男人的舉動,一旁的林頌不屑地嗤了一聲,“醫學敗類。”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間。
男人的動作頓了頓,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林頌,你他媽早幹嘛去了?”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讓傅思銘又忍不住罵了起來,“合著你就是想故意痛死我是不是?”
“思銘。”呂文麗喚他,“林頌剛才出去了。”
傅思銘閉著的眼睛驀然睜開,扭頭看向身後。
眼鏡男人漫不經心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表情和傅思銘的驚訝形成對比。
“臥槽,胥擁,你怎麼在這裏?”他說著,像年少時一樣,習慣性地伸手去捶他,不料扯到背後的傷,忍不住呲牙咧嘴。
“行了,多少年了還這脾氣,你這背是當真不想要了是不是?”圖胥擁說話間,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半點停頓。
“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在這?”傅思銘重新趴回去,追問。
他就說,林頌那二貨,這幾天沒把他弄死已經是奇跡了,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醫術。
“剛被輔仁醫院外聘回國,就來看看你。”圖胥擁回答他道。
他直接開車過來,正巧在門口碰到丁樹,於是兩人一起上來,途中他順便詢問了一下傅思銘的近況,才知道他受傷臥床。
所以他又折身回車上取了醫療箱,也沒有對傅思銘的傷表現出一絲驚訝。
“行啊你,都成外聘專家了!”傅思銘挑眉讚道。
圖胥擁笑笑,眼底有光閃過,“我有今天,多虧了你。”
“行了。”傅思銘不以為意,“多大點事兒,婆婆媽媽那麼多年,你也不嫌煩。對了,這次待多久?”
“暫時不走了。”
呂文麗站在一旁雲裏霧裏地聽著二人的對話,想要詢問,卻被丁樹示意製止。
她回瞪丁樹,但卻也沒有開口,隻是看著傅思銘不像往日那般痛嚎,所以放心幾分。
圖胥擁換藥的時候看著那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口,眼底的光一點點聚緊,仿若又看到了許多年前相似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