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後不久就有朝廷來的大人任教, 隻要能抓住這個機會, 得到這位大人的舉薦, 半隻腳就入了仕途了。= 因此,許多學子愈發地奮發圖強。

馬文才早知道來的會是誰, 君緣不是臨時抱佛腳的人, 這兩人一如往日,不過私下粘糊糊的勁一點不少。

英台和王藍田, 這兩個人就像上演著原本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不過, 以王藍田的家事,如今馬文才也不再執著於英台, 這兩個人一定能走到一起的!

山長準備請五柳先生陶淵明來學院教書,五柳先生是山長夫人的兄長,兄妹二人自夫人成親後再沒見過, 這一次也是圓了她的一個夢了。

隻是五柳先生居無定所,就是山長夫人也是一年前收到她的信,隻知道大概地方,具體還要找。

祝英台自告奮勇去尋找五柳先生, 王藍田自然跟過去了。兩個人也就夠了。

謝道韞因與王家二公子訂婚,乞巧節後也離開了。兩人倒是約了往後互通書信。這一點馬大公子表示不屑。

陶淵明還沒到朝廷來的大人就來了,不過這兩人也沒差太久。

王卓然平日塗脂抹粉,打扮得比君緣這個真女人還女人。而陶淵明則要隨意得多, 袒胸露乳也是有的。兩個人截然不同的教學方法和行為方式,讓他們互相看不對眼。這倒是給學院生活添了許多樂趣。

王卓然隻呆了一個月就離開,臨走叫了君緣去。君緣不知道馬文才是不是和他說了什麼, 王夫子已經寫好了舉薦信,接下來就看她剩下一年多的學子了。這樣的好意她是不會拒絕的。

時光匆匆,君緣更進一步見識到了馬文才的占有欲和霸道,這人就應該去出演小說裏的霸道總裁,絕對是本色出演。

本質上這兩人也算是互補,君緣心底深處其實是軟弱的,不涉及底線,她是沒有大主意的。而馬文才因幼時經曆,總是沒有什麼安全感,恨不得把她藏在身上帶著。在馬文才身邊,她不會覺得拘束,想反兩個人一起,一樣有許多事可以做。

而且,馬文才給她的三年期限,為她鋪平了路,她還有什麼好矯情的?一輩子那麼短,為什麼不讓自己和在意的人過得更快活呢?

君緣成功入仕,做了一個小小的縣令,她終於圓了父親的夢。雖不是自己本意,她也兢兢業業地做好自己的本分。馬文才卻沒有走他父親的路,他成了一名武官。不過有他父親的勢力,倒是不用從最底層做起。

梁母早年勞累過度,積了一身病,君緣入仕一年身體就不行了,在看見馬文才緊握女兒手時,終於含笑而逝。處理了喪事,君緣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

兩人任職地相隔甚遠,一連幾個月不見麵也是家常便飯,大多時候都是書信往來。兩個人都愈加謹慎,信中也隻敢以同窗之誼交談,生怕被人抓了把柄。

安安分分做滿三年縣令,在王藍田和祝英台的嫡長子周歲這一年君緣終於以病逝的方式退場了。

這時她也已經是個22歲的老姑娘了,馬文才比他還大一歲,到如今連個貼身的侍女都沒有,這叫許多人拿出來講做笑話。

也不知他是怎麼和馬太守說的,馬太守竟然親自帶了聘禮來提親,這叫包括君緣在內的人都大吃一驚。

對喜歡的姑娘就不該讓她受半點委屈。馬文才與父親的關係不好不壞,說服馬太守隻一句話,“我不會讓她像娘一樣受委屈。”

已經蒼老的馬太守深歎一口氣,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這小子不發目的不罷休,不如了他的願還能怎麼樣?他也老了,兒子也大了,能娶個衣服進門就夠了。

做了無數個夢,今天終於能光明正大地穿上衣服嫁給他了。君緣不知道,一路上馬文才的手都是顫抖的,直到把新娘牽在手裏心才安定下來。

馬文才一向被人稱為冷麵閻羅,即使是大喜的日子也沒有人敢灌他酒。匆匆見過客人就鑽進了新房。

新房裏喜婆還沒有,她估計是頭一回見這麼早回來的新郎,愣了會就捂著嘴出去。

門關緊,新房裏卻燭火昏黃,兩根兒臂粗的龍鳳燭燃燒著,寂靜中劈啪一聲。

皂靴印入眼簾,一雙大手直接掀開了她的紅蓋頭,露出一張如玉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