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的時候, 林景嫻決定出門去逛街。
她最近變成了名人, 因為拿了一個分量很重的獎。
然後在頒獎的時候,有人在後台拍到了她,感慨了句:一直以為景深林不知是男的, 後來沒想到是女孩子, 一直以為是個神秘高冷捉摸不透的女神, 沒想到是個逗逼,還特話癆, 方言會得不少, 一口京片子跟北京來的羅神聊投資, 用四川話跟蘭神聊大熊貓, 最過分的她跟一美國攝影師聊貴州話,最後還在台上了個津話版的單口相聲。還一本正經的,不是我偷偷觀察她,我都錯過了一朵盛世奇葩。
盛世奇葩林景嫻就這麼猝不及防被互聯網時代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粉絲嘻嘻哈哈表示:哎呀,完了, 藏不住了。我家二哈出籠了。
路人隻顧得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靠逗逼出圈出得非常徹底, 當然, 有人捧, 就有人罵, 出名向來都不是啥絕對的好事。
書賣得更好了倒是, 很多人都很好奇這麼個奇葩到底能寫出來什麼樣的作品, 結果大跌眼鏡, 她的作品正經得嚇人,怪不得很多人以為她是個男的,邏輯縝密,思維清晰到冷酷,劇情節奏非常強。
有人問她到底是哪裏人,她眨了眨眼,“西城人。”
從市區長大的,家裏都普通話,也沒誰教過她方言,時候也不會,懷孕之後無聊跟人學的,秦城是四川人,阿清是津人,家裏阿姨是貴州的,司機是台灣人,趙姐嗎,是北京人,她沒事學人家方言,學上癮了還。
有段時間纏著秦城跟他講四川話,一會兒一個瓜娃娃地脫口而出,別的沒學出精髓,罵人倒是學了個十乘十。
沒想到她一北極圈的冷門家,也有上熱搜被人視奸的一刻,粉絲暴漲,一大票人圍觀她微博。
她微博裏淨是些瑣碎日常,屁話一大堆,最喜歡濫用形容詞和比喻,透著股十足的逗逼氣質。
她注冊微博很晚,回了西城才注冊的,和周琦撕破臉的時候,因為周琦粉絲多,她還被罵得不行,後來好長一段期間不玩微博。
再後來生柚寧的時候太無聊,她又寫了一本書,直接就被白桔買走了,因為是個相對來輕鬆的懸疑童話,帶著幾分浪漫華貴的質感,和她以往的風格大不一樣,以至於又被罵了一波,她成名後就改變了初心,寫的東西都不一樣了。
最後還不是沒逃過真香定律,那本書賣的卻奇好,於是她一邊被罵,一邊被捧,好長一段時間又不耐煩上微博。
又過了些時候,她實在是缺乏互動無聊得慌,風頭也過了,作為金魚係記憶的網友早已忘記了她,她又換了一個號玩,隻有部分死忠粉爬了過去。
那時候她沒有新書,也沒有宣傳,粉絲量寥寥,都是些喜歡她書的,給她吹彩虹屁。
她這個人是個逗逼加話癆,別人一誇她,她就尾巴翹起來了,時不時抖個機靈,跟粉絲互動的歡快。
她有一個話題叫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用來記錄她的沙雕日常。
比如:別人的婚姻都是老公上交工資卡,我就不一樣了,我的工資卡是上交的。現在離婚還來得及嗎?
當然,是沒有人安慰她的,她無情地收獲了一大堆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順便還被嘲諷了:哎,醒醒吧景,除了江先生,誰還敢要你啊!
她每都在不厭其煩地吐槽江衍修,順帶敵視他的霸道腹黑和心機。
粉絲們已經習慣了她這種古怪的秀恩愛的方式,但自從“出名”後,就有一些路人終於看不下去了。
有個朋友用非常正經的語氣回複了她一大段話:從你整個描述來看,我總結了你老公的形象——心眼,占有欲極強,極不尊重你,沒有幽默感,你們三觀也不合,更不能忍的是竟然還有女方向男方上交工資卡的,真是活久見。我深切地覺得你老公根本就不愛你,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還和他在一起?這種男人不分留著過年嗎?你到底有多自虐才揪著他不放手?你到底有沒有點兒骨氣?見你吐槽他,你倒是離婚啊!
這條評論下麵很快集齊了一長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嘿,醒醒老弟,你串錯頻道了。”
“你信她的屁話嗎?她自己都不敢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媽呀,正困著一下就笑清醒了。”
“你知道她老公為什麼心眼嗎?因為她心太大了,想著整幺蛾子,不防著點兒指不定就上了。”
“這種壞老公不要請打包寄給我,謝謝,多多益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跟你講她為什麼上交工資卡吧!因為她收款從來不對賬,花錢從來不看價標,有一回項目款少打了一個零,結果等到合作公司季末對賬的時候才發現,又補給了她。她有個特別喜歡的男明星,然後要拍她的作品,她非常大方地把所有稿費當做投資資金給了劇組,並且另外補了幾百萬。後果就是她被剝奪了財政大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沒有工資卡,但她有江先生的副卡好嗎,額度是無限額度,除了賬單明細隔段時間銀行會親自遞交他審核,完全是更嗨了。”
……
在粉絲的激情科普下,路人最終對江先生這個人產生了極強的好奇感。
然後林景嫻發了一條微博:江先生就像柿子樹掛在最高處的那顆又大又紅的柿子,你們隻看得到他高高在上的光鮮和亮麗,作為不心啄了他的那隻鳥,我隻能他是個黑心的。不要對他抱有幻想,反正幻想了也沒有用。
今是她發完微博的第一,以及粉絲嘲笑她別扭傲嬌其實愛江先生愛得不行的第一。
她恨恨地了句:老夫老妻了,愛什麼愛的,早就沒有激情了,一看你們這些就是沒有結過婚的。
然後她就出門了,打算去逛街買買買。
江禦凡和江柚寧出門了不在家,她一個人樂得自在。
她開著車獨自出了門。
雪越下越大。
她從商場出來的的時候,茫茫一片的白,鵝毛大雪鋪蓋地地往下墜。
她抬頭四十五度仰望空,然後在內心深處叩問自己的靈魂:我……可以把車開回去嗎?
在掙紮了半分鍾之後,她搖了搖頭,然後毅然決然地給江衍修打了電話了。
江衍修正在上班,埋頭簽文件的時候接到了她的電話。
電話裏林景嫻吸著大鼻涕,凍得哆哆嗦嗦地在跺腳,“你幾點下班啊?”
他抬頭看了看外麵的,雪花紛亂,寂靜無聲,磅礴而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