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戲太深似的,猛地又是一陣大哭,好像犯了大錯,突然被無罪釋放了似的。
江衍修遞過來一塊手帕,她隻顧得上哭,沒看見,他就湊近一步傾身給她擦眼淚,低聲哄她,“別哭了,我又沒怪你。一點兒傷,不礙事。”
她抽抽噎噎地看了他一眼,瞧見他眼底帶著笑,登時氣得翻白眼。
回家免不了一頓揍,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罵她:“好好跟你衍修哥哥學點兒正事也是好的,淨會惹事,你瞅瞅把人臉砸的,毀容了你能負得起責任?”
林景嫻滿懷正義感,哪裏肯服軟,又不能自己在學雷鋒做好事,快要憋死了,最後梗著脖子:“毀容了我嫁給他還不行嗎?多大點兒事。”
老太太無語片刻,嘲笑她,“你想得倒美。”
這她就不能忍了,“哼,我這麼好看,還便宜他了呢!”
“快閉嘴吧,你瞅瞅你像不像個女孩子?”
江衍修怕她挨打,特意過來家裏打算照看兩句,一進門就聽見林景嫻鏗鏘有力地要嫁給他,腳步頓了頓,竟有些難為情。
再一回頭看見林景臣在撥弄新買的相機,鏡頭對著他的臉,嘖嘖笑道:“啊,妹夫,你這是臉紅了嗎?這門親事我就當你認下了,拍照留念,長大了你可不能反悔。”
他拿手擋了擋鏡頭。
林景臣得意地:“你擋也沒用,我這錄視頻呢!本來想錄我媽日常揍我妹呢,作為她成長的證據,以後她老了給她看,你突然冒出來的,不怪我。”
江衍修放下了手,笑了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十四歲的時候,林景嫻上初中二年級。
中秋晚會去表演詩朗誦,突發急性腸胃炎,痛得懷疑人生,直接在台上彎了腰。
江衍修被邀請去看她表演,直接一個箭步衝上了台,抱著她去了校醫院。
據那他特別帥,全校都沸騰了,攝影師追著他的身影一直到禮堂門口。
但林景嫻那上吐下瀉毫無形象,以至於好幾她都不想看見他,太丟麵兒了。
十八歲成人禮,她邀請狐朋狗友一起來參加她的成人禮pary,那來了好多人,她顧不上一一招呼,隻記得自己第一次穿高跟鞋,第一次穿露背的晚禮服,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喝酒,她喝醉了。
pary結束的時候,她覺得熱,從家裏出來散步,走到他窗戶下頭喊他的名字,他從窗台探頭往下看,她仰著臉對他傻笑,叫他,“衍修哥哥……”
19歲,她去上大學,第一次住在外麵,老頭給她在學校附近買了套公寓。
有個阿姨負責照看她吃飯。
學校在郊區,城鄉結合部一樣的存在,很多東西都買不到。
她吃穿都挑剔,整和老太太哼哼。
老太太有時候會安排司機給她送些日用品吃的穿的,有時候林景臣會過來。
江衍修竟然也去過兩次,據是順路。
有一次她發燒在家裏躺屍,江衍修進了她房間,跪在床邊給她冷敷毛巾,她迷迷糊糊地看著他,不知道腦子抽什麼風,撒嬌:“衍修哥哥,我好難受啊!”
他把毛巾擰了,重新換了冰水泡,一邊給她擦額頭,一邊探她體溫,她兩隻爪子抱著他的胳膊,一副無賴的樣子,他把她兩隻手都按在被子裏,哄了句,“聽話。”
1歲,她畢業了。
第一份工作是去他公司打雜。
頭一就被他罵,原因是她不心把自己的手燙傷了。
有一次,她下班的時候蹭他的車,趴在車窗玻璃上睡著了。再醒過來人在停車場,四周燈光昏暗,車裏燈也暗著,他開了車窗,手搭在車窗口上抽煙,淡淡的煙霧繚繞在他指尖,卻沒飄過來她這邊半分。
瞧見她醒了,他把煙掐了。
側頭看她:“忘了問,你今回哪裏。”
她自己有一套公寓,但很多時候還是回家裏住。
她這人向來都很隨便,他是知道的,隨便把她放在哪裏都K的,她不是很明白他突然計較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