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很少見到父親,感覺他很是神秘,隻依稀的記得他是一個身材很是健壯,麵貌清秀的人。
在我七歲的時候,一天舅爺突然抱著著一個全身被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走進了家裏。
自此以後,母親整天以淚洗麵,我經常問母親為什麼哭,可她總是沉默不語,隻是說以後會告訴我。
那個被黑布包裹著的人,一直安置在我家後院,一間僻靜的房子裏。房子避陽背陰,門窗緊閉,掛著厚厚的布簾,沒有一絲的光線能照進去。
瘮人的慘呼聲日夜不停的從這個神秘的房間裏傳出來,這個房間是我的禁地,母親從不讓我靠近。
其實,即使母親不說我也不會進去,那個陰森的房間實在太讓人害怕了,就像一個恐怖的刑房,裏麵的人仿佛每時每刻都在遭受著非人的折磨,嗚咽嗚咽的慘叫聲如同野獸,根本就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來的。
大約過了一年時間,一天母親突然流著淚,手微微有些顫抖的拉著我,第一次帶我走進了那間神秘的房間。
終日的慘叫聲已經沒有了,一直緊閉的房門也已經打開了。當時正是下午,陽光斜照進陰暗的房間,光影斑駁間我走進了房子裏,可當我看清了房子裏麵的景象後,整個人都嚇傻了。
靠牆的一張床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人形模樣的怪物,身形看起來還沒有我大,整個看起來就像一個人被活生生的燙得縮水了似的。身上的皮膚黑黝黝、幹硬的像披了一層鎧甲,龜裂成一塊塊的,透過縫隙甚至能看裏麵血紅的嫩肉,鼻子、嘴巴、眼睛都流著血水。
母親拉著渾身顫抖的我慢慢走到了床邊,我發現躺在床上的怪物真的是一個人,一個模樣陰森恐怖、眼睛圓睜、死不瞑目的人。
“替你父親把眼睛合上吧!”母親拉著我的手伸向了那雙滿是留戀與怨恨的眼睛。
我這時才知道,床上的這個怪物樣的人居然是我記憶中那個身材健壯,樣貌清秀的父親。
我咬著牙,將顫抖著的手伸向父親的眼睛,撫摸著他的眼皮,冰冷、濕膩。
父親以暴病而亡的借口被匆匆下葬了,這事讓村裏人議論紛紛,因為我爺爺、太爺爺都是年紀輕輕的就去世了。
父親慘死的模樣給了我很大的刺激,自此以後幾乎每個夜晚我都會做同一個惡夢,夢見怪物樣的父親七竅流血的站在我麵前,說他好痛好痛…。
父親死後,母親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有一個奶奶,一個人住在祠堂裏。我和她不親,她也很少和我們家來往。
奶奶是個陰婆,性格怪異,平時陰側側的,別人都說她開了陰眼,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在封建迷信的農村,十裏八村一旦發生了什麼無法解釋的奇異事件後,幾乎都會來找我的奶奶解決。
奶奶有一個女徒弟,年齡比我略大,不光身材苗條,容貌也是十分俏麗,特別是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空靈的仿佛能倒影出人的靈魂,看的久了,整個人都會迷失其中。
我從沒有見過漂亮女孩的家人,對於女孩的來曆我很好奇,但我又不敢去問奶奶,隻好去向親近的舅爺了。
舅爺沒結過婚,一直把我當親孫子一樣疼愛。
聽了我的問題,身材高大的舅爺,用粗糙的大手摸著我的頭說道:“你個傻娃子,這是給你找的媳婦呢!”
“我媳婦。”舅爺的話讓小小年紀的我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說是我媳婦,但是那個女孩整天都跟在我奶奶身邊,從沒有和我說過話。
不過她也應該知道了自己是我的童養媳,每次我們不經意的碰麵,她都會不自然的臉紅。
身邊各種奇怪的事,讓我覺得家裏仿佛有一個秘密一直瞞著我一樣。
一直到十五歲那年,我得到了答案。
那時候,正是我初中畢業的前夕,一條家裏突然來信到學校,告訴我奶奶快不行了。
我急急忙忙的趕回家,原本已是彌留之際的奶奶,在聽見我回來了之後,突然回光返照的精神了起來。
躺在床上的奶奶用幹枯的如同雞爪一樣的手死死的抓住著我,在讓其他人都退出了房間後,顫栗的從枕頭下的一個暗格裏掏出了兩樣東西遞到了我的手中。一枚泛著淡淡紅光,刻著禦靈二字的玉佩和一本殘破發黃的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