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當到了高三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在這個迷失的年華裏,缺失了偶像。本身就是迷失的,再加上缺失偶像,那還得了。心裏就一陣恐慌,想莫不成會因為迷亂在這個年紀從而走上犯罪道路吧。於是耳邊就浮現出一個蒙麵警察舉槍擊斃我的“砰”然一聲,全身一抖。就更加確定了自己是急需一個偶像的。
思來想去,陳小春他們是不行的,萬一被感染了,豈不正好被喀嚓?就想找個老實的而且要不帥的,因為太帥了,我會自卑。
當篩遍了所有明星的時候,我想起了周傑倫。老實,最重要的是不帥,說難聽點,就是醜。正好符合標準。但,當後來我深入了解了這個小天王的時候,我全身就那個汗那……他簡直不是一般的叛逆。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關於周傑倫,我對他的印象隻停留在一首歌上。那首歌叫《半島鐵盒》,貌似是高一時候聽的。當時的評論就隻有一個字,簡潔而且有力的一個字—屁!因為不隻聽不清楚唱的什麼,而且那旋律簡直就象是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在唱詠歎調。反正就是給傷了。
但,既然選擇了他作為偶像,就不能不對他有所了解吧。於是隻好找了宿舍裏那個極度喜歡周傑倫的哥們討歌聽。他一看我要聽周傑倫,頓時來了興致,用手拍著我的肩膀道:“兄弟,你可是開竅了!哥哥我一直以來,可是曲高和寡啊。那種憂傷,你懂得嗎?”說完還悲哀的搖搖頭,似乎真的有那般大的憂傷。我覺得能讓一個人可以如此憂傷的歌手,有必要聽一聽,當然,很重要的一方麵是,曲高和寡,這個詞在當時叛逆的一代裏也是極具誘惑力的。至少,可以很牛的對著某些穿著開洞牛仔的哥們說:“你聽過周傑倫嗎?沒有吧。唉,曲高和寡啊……”說完自然也要加上個搖頭,來凸顯自己的氣質。那煞筆怎麼會知道其實我總共才聽過周傑倫一首歌。
宿舍那哥們給我聽的就是《半獸人》,帶上耳機,我作好了充分的準備,接受高曲的洗禮。在一顆異常虔誠的心裏,我聽完了這首歌。
摘下耳機,宿舍那哥們就急切的問我:“怎麼樣,怎麼樣?”
我沉默半晌,突然一豎大拇指,道:“好!”其實我除了開頭那聲象是輪船汽笛聲的聲音,其他都沒記住。但,我不想被他侮辱為“沒有欣賞力”,所以就隻能誇獎。
那哥們更加興奮,拉我往床上一坐,說:“來,來……咱倆一起聽。”
於是我就被迫接受了將近一上午的折磨。在我即將要睡過去的時候,隨身聽突然沒了電,我如遇大赦般迅速逃離。
本來認為我的偶像夢也該如此結束了的,但,宿舍那哥們不小心對全班同學宣傳了這個消息。當我踏上這條路的時候,似乎就已然沒有了回頭的可能。即便我隻是摸了摸某個女人的某個部位,警察也照樣會將我當作強奸犯處理。想通了此間道理,我就罵了聲“他娘的”,開始喜歡周傑倫了。
開始的過程總是痛苦的,就象處女那個那個啥,可是後麵是愉悅的,這個道理在我這裏再次得到了證實。聽長了,猛然發現,原來周傑倫的歌蠻好聽的。當深入領悟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早已經超越了將我帶進門的那哥們的水平,因為我聽《東風破》的時候會感覺憂鬱,當然你也許會說你也會感到憂鬱,可是你沒寫出來,就隻能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你那是在裝。
我就是將那種憂鬱寫了出來的。
在文章被全班傳遍了的時候,我的地位也得以迅速提升,繼研究古龍卓有成就之後,又被冠以周傑倫專家的稱號。心裏其實汗顏,卻依舊揮著手,對同學們道:“嗬嗬嗬嗬……”派頭就是建立在這種沒有實質內容卻好聽的“嗬嗬嗬嗬”之上的。不信你看某位首長,絕對是這樣。
在高三,一方麵要應付高考的壓力,一方麵又蠢蠢欲動。我們憧憬著柏拉圖式的愛情,也許到頭來才發現不過是韋小寶追到了潘金蓮。可是這種曆史的錯誤不會影響我們的熱情。君請看,每天晚自習下後,操場上哪裏不是人頭濟濟?別以為他們是在作運動,即使偶爾有兩個在運動的,也是嘴上與手指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