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曆了少許波折,總算是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這一趟回來,將茈草交給倉舞,陸離整整在床上賴了一天一夜。這天已經日上三竿,陸離依舊像個死人一樣黏在床上,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看見仍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陸離,紛紛皺起了眉頭。
窗外伸進一道藤蔓,纏住正在熟睡的陸離,枝蔓瘋狂生長,舉著陸離掠過屋頂。陸離被突入其來的力道驚醒,眨眼之間便已經像一個被串起來的螞蚱一樣,兩腳蹬空,在半空中尖叫。
“啊啊啊!你們在幹什麼?”陸離睡意全無,驚恐地看著底下兩個人。發現小艾捂著嘴在偷笑,而倉舞則是站在一邊負手而立。
“放……放我下來。”陸離大叫道。
枝蔓收縮,陸離像玩具一樣被放了下來,接觸到地麵的一刻,陸離癱軟在地上,連忙拉過一旁的床單裹住自己的身體。
“怎麼樣,清醒了嗎?”倉舞說道。
陸離驚魂未定,看著倉舞沒好氣地說:“托你的福,清醒的不得了。”說完衝旁邊吐舌頭的小艾瞪了瞪眼睛。
“換好衣服到前廳來。”倉舞說完便轉身出去,小艾從椅子上把陸離亂扔的衣服拋過來,陸離慌忙趕她出去,手忙腳亂地換上衣服。
倉舞坐在前廳的香桌上,手中端著一杯茶細細品著,桌上還放著陸離從勞山帶回的那顆蛋,茈草被養進一個淡綠色的淺缸裏,光潔如玉,透著許許微光。陸離細細地端詳著茈草,心中生粗一種特別的感覺。
“關於這顆蛋,你有什麼頭緒嗎?”倉舞放下茶杯,直接問道。
陸離走到桌前坐下,盯著蛋端詳了好久,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它就在我身邊了。”
“會不會是你認識的什麼人留給你的?”小艾在一旁插嘴。
“嗯……我想想,有可能,說到蛋的話。”陸離冥思苦想,“難道是鸚鵡留給我的?我一醒來它就不見了。”
小艾撓了撓頭:“小舞,你知道什麼嗎?”倉舞臉上同樣露出疑惑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
“那……那如何是好。”陸離也懵了,“要不把它放到母雞窩裏試一試?”
沒有理會陸離的玩笑,倉舞低頭繼續說道:“其實,我找到了一個人,想讓他過來幫忙看一看。”
“誰啊?”小艾和陸離同時問道。
倉舞抬眼,瞟了一眼房門:“還不進來?”
這時,清風將房門“吱----呀----”吹開,數片斑白隨風散入,撲在陸離臉上。
伸手抹了抹臉,放在眼前:“雪?”
再抬眼,隻見一個溫潤如水,俊秀淳淳的男子微笑著走了進來。
他上披雪貂銀襖,下踏鉤紋錦靴,一身的清淡白藍,衣服上繞著一絲絲淡淡的雪紗,他走進前廳,身上的雪被衝散隱去,墨色長發高高束起,澄澈的眼眸一彎,衝著陸離微微一笑。
陸離身為一個直男,竟也在心裏默默讚歎了。
小艾先是一驚,既而咬了咬嘴唇,輕輕低下頭去,不留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走到桌前,向著倉舞微微低了低頭,倉舞也點點頭,小艾微不可見地行了個禮。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擦過小艾,走到陸離跟前,伸出一隻手,笑道:“你好,我是繚燃。”
陸離尷尬地把手伸了過去,說道:“我是陸離。”
二人雙手交短一握,陸離覺得繚燃的手乍有一些微涼,但過了那最初的觸碰之後卻令人覺得很舒服。陸離覺得這種感覺其實和繚燃的第一印象很像,就是那種你覺得他離你很遠,但實際上他正在不動聲色靠近的那種類型。當然,後來陸離意識到自己的識人不淑……這也是後話了。繚燃饒有趣味地打量這陸離,雙眼黑白分明如同水晶,臉上自然而然地噙著笑容,優雅地收回手去。陸離看得目不轉睛,隻好在心裏不斷提醒自己:“我是直的,我是直的……”
繚燃拿起桌子上的蛋,問倉舞:“就是這個嗎?”
“嗯。”
繚燃的掌心燃起一絲淡淡的藍焰,將掌心覆在蛋上,火焰漸漸包裹住了整顆蛋。
陸離睜大眼睛看著,轉頭問倉舞:“難道你們要把它烤了吃?”
眾人都盯著那顆被火焰包裹的蛋,沒人理睬他。
片刻,蛋裏傳出了陣陣響聲,陸離吞吞吐吐地問繚燃:“熟……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