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了笑意,停頓了少頃,再開口:“而且,我也對不起你。”
他低下頭,自嘲一笑:“軟軟,我可能這次真的不行了,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軟軟,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向你道歉。”
“你的孩子,不是宋之昀拿掉的,其實是……”
阮軟截斷了他的話:“是你,對嗎?”
蘇慎轉過頭,眼底閃過詫異,但終究是歸於平靜。生死麵前,這些都不重要了,他重提此事,隻是欠她一句:“對不起。”
阮軟捂住了嘴巴,無聲落淚。
蘇慎語速很慢,麻醉過去後,心口的疼痛讓他說一句話都很費力,以至於他無法把話說得很貫通,斷斷續續,停頓了很多次。
“和你的生命比起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你忘記布蘭科醫生說的話了嗎?你現在的身體,不合適孕育孩子,我怕你知道後,會心軟,會、會為了宋之昀選擇生下孩子,所以我才擅自替你做主……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以為是他……讓你痛苦了……”
阮軟在知道孩子是被他害死的一刻,已經想通這一點了。
按說她應該恨他的,恨他怎麼能自作主張,恨他謀殺了她的孩子,可是,這個男人,做的所有事情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能讓她活著啊。
他怕她在自己和孩子之間選擇留下孩子,他怕她做了傻事,他是為了保全她才狠心替她做決定,這樣的他,她到底應該怎麼恨?
拿掉孩子,是對她的私心。
嫁禍宋之昀,是他對自己的私心。
蘇慎說得很艱難,一度喘不上氣,阮軟怕他情緒過於激動,連忙道:“別說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諒你了,你放鬆一點。”
“就、就這麼簡單就原諒我了?是因為我好不了……你不想我帶著負擔上路吧?”蘇慎輕輕地笑了,但是眼角卻泛起了濕潤。
阮軟搖著頭,眼眶已經通紅了:“我去找布蘭科醫生,讓他幫你治。”
“不行的,他救不了我了,這次不一樣。”
“一定可以!他一定能救你!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阮軟毫不猶豫跑出監護室,直接跑到窗邊打電話。
她一定要救蘇慎!
她一定要救蘇慎!
那怕是把當初他對她做的事情再做一遍,她也一定要救他!
蘇慎看著門口,阮軟走後,哪裏出現了一個腳步猶豫的身影。
他輕輕地喊:“蘇蘇……過來。”
……
與此同時,宋之昀接到了張叔的電話。
“少爺,已經再到那個下藥的女孩了。”
“嗯。”宋之昀的目光隻落在窗口那個焦急打電話的人身上。
張叔再次說;“剛才警局那邊來電話,說找到阮益輝的女朋友了。”
“嗯。”
張叔吸了口氣:“您可能想不到,她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而且是我們公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