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掌法中藏兵,“兵法合一”。清虹消散,現出一杆長槍,去勢不止。兩個人合力接下一掌後,隻覺一股熱流鑽進了手臂,在體內爆炸開來。一時間須發皆張,五髒六腑都要被撕碎。
兩人劇痛未止,又見長槍刺來,直嚇得心驚擔顫。雖慌不亂,各出長刃斜挑。雙刃交叉,金鐵相擊,“錚—”一聲輕鳴,架住了槍鋒。相視一眼,左掌一起推出,借反震倒射,直奔遠處戰艦。
容輝捂住胸口,眼見兩人遁逃,不又輕歎:“看來東瀛刀法,不止是‘狠辣’二字。刀勢之凝聚,勁力之深沉,果然自成一路。拚起命來,誰都不是對手……”見長槍被震飛回來,伸手接住。
淩霄在“水龍卷”中,遠遠看見容輝趕來,一掌逼退強敵,才暗暗鬆了口氣。又見他捂著胸口,凝立空中不動,心頭一跳,連忙詢問:“師兄,你受傷了?要不要緊……”深深吐納,斂氣收功,禦蛟趕上。
“沒事,隻是一絲暗勁,被我控製住了!”容輝呼出口悶氣,見她過來,收起長槍,飄飄然迎上去問:“你還好吧,她們又要開炮了,先上船吧!”說話間雲銷雨霽,風停浪止。
淩霄俏立蛟頭,眼波如浪,氣隨風行。紗袖飄揚,神似海神龍女。嫣然笑應:“師兄出手這麼快,我能有什麼事?”遊至近前,見容輝果然無礙,才一起上船。
“麗江真王”早讓人準備了美酒佳肴,由世子相陪,站在左舷觀戰。眼見兩人得勝,長長呼出口氣:“好了,太平了……”抬手拭幹額頭汗珠,親自端起酒樽相迎:“昔有武聖溫酒斬華雄,今日仙君施法退強敵,何其壯哉!”
容輝見他頭戴金盔,身披銀鎧,外麵還罩著件水天一色的防箭絲袍,不由好笑,也感他一番好意。落上甲板,接過金樽,一飲而盡,微笑安慰:“放心吧,我叫到了援兵,明天正午之前到!”
“真王”精神一振,微笑附和:“我等逃出生天,可全仰仗仙君了!”又倒了樽酒,想敬給淩霄。
淩霄微笑道謝,足下生雲,直升上主桅瞭塔。輕揚裙擺,盤膝坐定。容輝伸手相請:“小東洋的艦炮不長眼睛,還是先進屋再說……”順手接過金樽,仰頭飲下,不由讚歎:“‘霸王醉’,好酒。但願咱們別像霸王一樣,落得個四麵楚歌……”
“真王”想起自己還被戰艦圍困,暗道晦氣。連呸三聲,汲汲招呼:“上‘玉露酒’!”
容輝知道他膽小怕死,索性回前殿和他東拉西扯。“真王”又請出王妃蔣氏,和淑妃王氏相陪。王氏已生下次女,年方四歲。眼下似又懷了身孕。矯揉扭捏,極盡嫵媚之能。
蔣氏的長女生於弘孝十四年,因從西北遷藩西南,水土不服,第二年便夭折了。去年四月,又生下一女,眼下不足一歲,正抱在懷中,哄她說話。
容輝見他肯將正在哺乳的妻子,和剛剛懷孕的小妾一起喊來作陪,更沒臉拋下這群老弱婦孺。連喝兩杯熱酒,說了些安慰的話。瞥見她們妻妾間冷眼爭鋒,不由頭疼,適時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