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瓊子’的法寶,能過濾清水,聚集靈氣。放進草藥,還能泡藥酒,我看用處不小。”淩霄拿起一隻掐絲玉壺,和銀蛇短劍一並收起,見還剩下不少法寶,正色商量:“大工一開,錢花起來就跟流水似的。這些法寶,交給石總管賣了吧,我看能湊幾十萬兩黃金。”
容輝坐到一邊端了杯茶,輕啜一口,微笑勸慰:“我留了五十葫蘆‘培元丹’在山上,值五百萬兩黃金。萬一缺錢,還能賣它。這些東西,用不找就當擺設,也不丟人……”忽聽鳳鳴衝霄,不由笑罵:“天還沒亮,這鞭毛畜生亂叫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對弟子們多苛刻呢……”可聽它叫得歡暢,欣然囑咐:“我出去看看!”放下茶盞,站起身就往外走。
時當午夜,月落西天。寒霧出岫,星輝燦爛。低空處火鳥振翅,悠悠盤旋。貓熊踏雲,隨著輾轉騰挪。一追一逃,正逗得不亦樂乎。容輝出門看見,欣然招呼:“小灰,來!”
貓熊也看見容輝,嘶聲低吼,風一般縱身奔下。一頭撞在容輝胸口,人立起來,哼哼唧唧,伸舌頭亂/舔。容輝冷不丁挨了一下,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連忙抱住它,悄聲問:“就你一個回來的?”
貓熊雖通人性,卻也隻能觸景生情,臨機立斷,哪知道容輝心裏所想?哼哼兩聲,滿臉茫然,卻聽淩霄冷笑:“當然不是!”又湊上去圍著轉了一圈。
容輝微愣,忽覺香風襲來,隨眼望去,隻見倩影飄落。氣如烈焰,傲骨冰肌,不是碧霞是誰?一時間心亂如麻,硬著頭皮給淩霄介紹:“她就是碧霞姑娘,本來是要乘船遊曆的。結果聽說你中了毒,就趕過來了。好了,進屋說吧……”伸手相請,當先帶路。
“黃氏要是不嫁過來,你們是不是就準備一起遊曆?我要是不中毒,她是不是就不會回來?”淩霄聽得暗皺眉頭,見她束著“飛仙髻”,穿了套金縷襦裙,紫菊刺繡,頗具姿容,也難怪那個家夥喜歡。上前兩步,斂衽行禮:“早聞姑娘芳名,一直無緣再見。眼下正打算出門,恰好就碰上了,真是緣分。”又吩咐綠衣上茶。
“出門?”碧霞看了容輝一眼,點頭還禮,盈盈跟上。貓熊看了看淩霄,又看了看容輝,都似言不由衷。忽然感覺氣氛不對,不由一陣哆嗦。火鳥輕鳴,展翅撲下,雙爪落上熊背。嘰嘰喳喳,連煽翅膀,催促貓熊快走。
容輝將碧霞迎進東次間小客廳,淩霄茶水端上,正色吩咐:“去把那隻玉匣拿來。”又向碧霞解釋:“姑娘要的東西,我們收集到了一些。雖是市麵上的,可也稀罕。”待綠衣捧來一隻掐絲玉盒,親手接過,放上茶幾。
碧霞想起她剛才的話,眼下還來這套“貴重買賣不過手”的把戲,分明當自己是來催帳的,心裏很不舒服。從茶幾上捧過玉盒,凝神掃過,隨手收入囊中,點頭道謝:“麻煩你了,你的病怎麼樣了。”
“那水母劇毒,專門凝人血液。她服了‘護心丹’,每天還要靠‘雪參玉蟾丸’強心活血。”容輝搶著說:“到了明天,‘七轉護心丹’就失效了。她要是能挺住,我就帶她下南洋看看……”
“‘護心丹’旨在護人心神,倒沒有抗毒的效用。她既然能夠醒轉,就能靠‘雪參玉蟾丸’維持。”碧霞搖頭輕歎:“一正一邪,既在伯仲之間,就怕那毒素借著藥力生長。開始一天服一粒丹藥,後來一天要服兩粒……再往後,或許一個時辰就要服一粒丹藥……最後,隻有兩個結果,要麼是解藥失效,她被毒素吞噬。要麼,是她的身體受不住那正邪相激……反正越久越麻煩,我也建議你們去南洋找解藥。”又囑咐容輝:“那張‘乾坤網’,還借給你用。如果找不到解藥,抓一條活水母回來也是一樣,我或許能找到解毒的辦法。”
話有開頭,淩霄的芥蒂也少了幾分,於是說起別來情由。碧霞聽說容輝封君,不過一笑置之,卻細問起公孫家的事。聽說山下鎮這尊法像,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叱問容輝:“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禍!僅憑一絲分念凝聚法像,是‘無中生有’的大神通。能施展這種神通的人,離‘太始’境界隻要一步之遙……”心念急轉,深深呼吸,鄭重囑咐:“這件事決不能外泄。這裏就交給我,我送她一場大造化……”
三人仔細商量,恍惚間到了清晨時分。容雪、瀟月、瀟娟過來送行,看見碧霞,不由看向淩霄,滿臉幸災樂禍。容輝沒工夫和一群丫頭打啞謎,隻交待三人聽碧霞的話。當下喚來雪雕,留下貓熊和火鳥在山中修煉,隻帶著淩霄乘風而起,直奔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