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店伴有些猶豫,可見他點的菜多,想也挨不了人家宴請,於是囑咐容輝:“客官,您的你靈獸,可別讓它……”靦腆一笑,連忙下去傳菜。
彭祖者,姓籛、名鏗,通養生之道,精禦女之術,尤善烹飪。彭祖菜係,令人大飽口福之外,亦能養生壯陽,補腎理氣。窗邊桌前,貓熊冬眠之後,食量大增,得了店伴端上的一盆素食,吃得“吧嗒”聲響。雛鳥守在一旁,也適時啄上兩口。
容輝見了,不由好笑,一邊細嚼慢咽,一邊觀看窗外風景。心裏對應地圖,非但找到了‘指揮使司’衙門,還知道了快哉亭、三讓亭、鳳歌台等名勝所在。
一人一禽一獸,正吃得歡喜,忽聽腳步聲響,汲汲而來。雛鳥一驚,羞答答躲到了貓熊身後。貓熊斜睨一眼,見是店伴,繼續吃喝,不予理睬。
頂層大廳中,店伴卻急得滿頭大汗,人還沒到,已先招呼:“客官,不得了啦,訂餐的公子們來了,您看……”點頭哈腰,又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容輝灑然一笑,也不想為難他,放下銀筷,指著一桌子菜說:“你拿個食盒來,我把這些帶走。”說著翻手取出一兩金錠,拋給店伴。
“好嘞!”店伴喜笑顏開,汲汲去廳中櫃台上拿。容輝低頭見貓熊也嘴下,一盆竹筍豆腐已經見底,於是拿起茶壺,自斟自飲一杯潤喉。待店伴食盒拿來,親自裝好,提起就走。
店伴忙著擦桌子,微笑招呼:“對不住了,您慢走!”
容輝手提食盒,領著貓熊款步下樓,走出大門,隻見四輛華蓋馬車剛剛停下,車夫正忙著擺放腳踏。會心一笑,慶幸自己沒給酒樓添亂。走下台階,認準路線,正要去“指揮使司”衙門,忽聽有人招呼:“李師兄,這麼巧啊,想不到在這裏碰到你!”語聲清脆,悅耳動聽。
“是她?她怎麼會來……”門前街上,容輝聽言微怔,循聲回頭,隻見末尾馬車上跳下一個青衫少女,垂鬟分肖髻,齊腰琉璃裙,不是朱芯是誰?微覺意外,上前招呼:“朱姑娘,這麼巧,又碰到你了!”
“是呀!”朱芯嫣然輕笑:“我是奉命過來受訓的,昨天剛到,早上約了幾個朋友一起來吃早飯,然後再去報到。師兄道法通玄,也要來‘鬼穀’受訓?”
“不得意呀!”容輝也正納悶,苦笑一聲,連忙追問:“鬼穀也收女弟子嗎?”
“當然。大戰一起,草木皆兵。男子在外禦敵,女子不也要趕製盔甲軍械,防患盜賊奸細嗎?”朱芯微笑解釋,見前麵車中有人下來,伸手相請:“李師兄,這幾位朋友,我給你介紹。”
容輝循勢轉身,隻見前方車中鑽出一對青年男女,男子腰佩大帶,頭戴竹冠,穿了件青綢深衣,身姿挺拔,形容英俊。少女用金玉首飾結了“飛仙髻”,穿了套藍絲襦裙,體態婀娜,眉目含羞。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容輝忽聽朱芯介紹:“這位是泰山派的柳飛絮,柳師兄。這是他的道侶,田萌,田師姐。”上前見禮:“柳師兄,田師姐!”
朱芯繼續介紹:“他就是新封的‘靈山真人’,李容輝,李師兄!”
兩人聽言,麵麵相覷,目瞪口呆:“是……是他?”哭笑不得,硬著頭皮見禮:“李師兄,久仰……久仰……”
容輝莫名其妙,詢問朱芯:“怎麼,在聖人故裏,我的名聲竟是如此不堪?”
“不是,不是……”兩人連連擺手,矢口否認:“師兄的大名,如雷貫耳……如雷貫耳……”
朱芯嫣然一笑,伸手相請,繼續介紹:“這是衡山北苑的張珣,張師兄。這是他的道侶,姬冰,姬師姐。”
容輝見也是一對青年男女,男的長衫玉立,裑衣歀帶,女子一身白衣,冷豔無雙。暗讚一聲,上前問候:“張師兄好,姬師姐好!”
兩人聽說“李容輝”其名,也是一怔。姬冰撇了撇嘴,轉身走開。張循連忙追問:“你哪裏不舒服……”快步跟上。
朱芯嫣然輕笑,見前方車中又走下一名紫袍青年,連忙上前介紹:“這是嵩山太院的劉靖,劉師兄……”
容輝看見他身後捏腳跟下的一個黃衫少女,不待話音出口,微笑反問:“這也是他的道侶?”隻見那少女用翡翠花勝、赤金步搖,束了“朝雲近香髻”,穿一套齊腰襦裙。形容扭捏,眉羞目臊,不是黃霽景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