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暗暗記住,低下頭應了聲是,又問容輝:“師兄要不要帶個人在身邊服侍……藍綢心細手巧,能幫師兄打點衣食住行……”聲音越說越小,頭越垂越低,很不自在。
“傻瓜……”容輝不由好笑,斬起身捧了淩霄的臉,看著她一雙晶瑩璀璨的鳳眼,欣然笑問:“你的醋,吃得還不夠嗎?”
“吃醋,吃什麼醋?”淩霄微赧,側過頭伸手推開,站起身說:“我犯得著和一個丫鬟吃醋嗎?”羞得不行,轉身就走,卻被人攔腰抱住。心裏一突,蹙眉失聲:“師兄……”
“你這個傻瓜……”容輝從背後箍住她的雙肩,趴在她肩頭低聲囑咐:“記者,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朽,你不朽。”
“什麼誰是誰的……亂七八糟……”淩霄頭腦發熱,隻覺身不由己,晃身邁步,三兩下竟被挾到了書桌前。
容輝鬆開手來,指向桌上一架玉質編鍾,逐一指點,仔細解釋:“這上麵一排小鍾,是傳話用的。你看,這個接陳家,這個接趙家,這個接宋家,這個接靈山衛衙門,這個接儀衛司,這個接回事處……下麵這七十二個中號的,能控製山下七十二道護山結界……下麵這一排大號的,能控製護山大陣,這個是‘禁飛陣’,這個是‘幻陣’……”說完後把金錘遞到淩霄手中,鄭重囑咐:“我的家當,都在這了。你這個管家婆,就看著辦吧……”
“管家婆?”淩霄微赧,恍惚間握住金錘,連忙點頭。見容輝出去,更不遲疑,坐下來仔細觀察鍾上禁法。
容輝說完出屋,走到塘邊,抬手輕招。大太陽下,長槍破水而出,直入掌心。凝神端瞧,發現長槍靈性雖足,可聚而不凝,仍似散兵遊勇。凝神端瞧,仔細思量:“以前是我修為不夠,拿著這麼好的法寶,卻不能收為己用。現在……”神念到處,槍杆激顫,“嘀嘀”輕鳴,呼吸間浮起一道虛影,和長槍一般無二。
容輝看著法寶精華,果然是意亂神迷,毫無風骨。打定主意,輕振虎腰,隻聽龍吟鳳鳴,兩道火靈憑空浮現。龍似小蛇,鳳如小鳥,皆凝聚若實,栩栩如生。
二靈看見長槍精華,一齊長鳴,直撲上去,勢要吞噬,卻被容輝製止。受到壓製,很是不甘,隻好圍著長槍精華盤旋。真力所及,槍影漲縮,緩緩凝聚。
容輝一看可行:“既然你無神無意,我便賦予你精神意誌。今後,我如你不屈,你隨我‘踏天’……”稍動心神,將槍影吸入背脊。眼見長槍實體緩緩沉入空氣,頓知祭煉成功。
他心頭一喜,又見火靈跟上,不由暗想:“我功力未臻‘太極’,隻能食補生機和元氣,還不能在陰陽互化中攝取。也罷,就以你們代替……”於是化龍入血,化鳳入氣。安置好後,精神一振,當即回入書房,見淩霄還站在書桌前琢磨,也不打擾,直接走進北麵靜室,盤膝坐下,以神火煉化。
淩霄手握金錘,發現編鍾上各具意境,竟似是靈山傳承。更不遲疑,凝神速記,以便日後感悟時有方可循。一刻鍾內,仔細憶過幾遍,方才了然於心。再看金錘,隻覺沉甸甸地。一時間心潮起伏,慎重掛上腰帶,走出書房,若得若失。
正月十五,兵部旨到。命容輝攜帶一人,二十日內趕到徐州衛指揮使司衙門報道,赴鬼穀受訓。特地注明,除已認主的靈獸,已煉化的法寶,餘者皆不必帶。
滿月落幕,天色未明,正當破曉時分。淩霄穿了身中衣,拿著蓋半印的牛皮紙,由紅袖提著燈籠帶路,去盝頂書房喊容輝出關。叩門進屋,見容輝正坐在窗前椅上喝茶,低頭問了聲好,連忙遞出公函,親手指給他看:“到了,看,”
水晶燈前,容輝接過紙張,稍著一眼,看見仙字第七十二號半印,確定無疑,站起身說:“那事不宜遲,我先洗個澡,你去準備衣裳和幹糧。”說著卷起信函,翻手取出一隻竹筒塞入,慎重收起。
淩霄點頭應是,轉身就走,卻被攔腰抱住。心頭微怔,失聲低呼:“師兄……”隻聽他在耳邊吹氣:“你來給我洗……”怦然心動,臉色乍紅,狠狠跺了那個家夥一腳,低頭逃開。臨出門時,嘀嘀應了聲好,直回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