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佟佳氏·毓箐,清朝順治皇帝愛新覺羅·福臨後宮的一名妃嬪。
順治十年,我入宮,而今,我已經懷上龍子,即將生產。
這日,窗外和煦的風將我喚醒。
我抖擻了抖擻精神,慢慢從床榻起來,洗漱,穿戴,拾掇妝容,然後等著皇上來景仁宮同我一起用早膳。
此時的皇上正苦惱愁煩,麵前一堆諫言奏折,沒有和他心意的。
他將奏折一舉推下案幾,衝著吳良輔大發脾氣,“傳朕旨意,若朝中再有勸阻朕廢後的,一並格殺勿論。”
他是鐵了心想廢除當朝皇後。
“皇上,朝中冒死進諫者人數眾多,這要是砍殺下來,豈不是要天下大亂……”吳良輔唯唯諾諾的說著,唯恐皇上將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什麼‘夫婦乃王化之首,自古帝王必慎始敬終’,朕才不吃這一套,朕今日就要了斷這廢後一事。朕心意已決,朕非廢了那個窮奢極侈的皇後不可!”皇上說完最後一句話,渾身充滿了活力。
“皇太後駕到——”尖銳的稟告聲打斷了皇上與吳良輔的對話。
皇上嘴裏碎碎念著,皇額娘來得可真是時候。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上按常行禮,從殿椅上下來,攙扶著皇太後就坐。
皇上見皇太後已經坐畢,還不等皇太後大發雷霆,他已經自顧自的在她麵前下跪,隻見他雙目灼灼,眼轉淚花,張口一句,“兒臣有罪……”
“你也知自己有罪?”皇太後詫凝著他,他的下跪與主動認錯實在太出乎自己的預料了。
“兒臣知道皇後是皇額娘的堂侄女,又是多爾袞為朕做的媒……”皇上還沒把話說完,已經引得皇太後暴跳如雷。
“多爾袞已經死了!他是你皇父,是對大清有極大功勳的人,你怎麼可以直呼他的名!”皇太後才感覺自己失態了,轉瞬平了平自己的呼吸,“如果你是排斥他為你做的媒,那他已經死了,傀儡不了你了。你不必在意什麼。”
“兒臣不解恨,此前將他掘墓鞭屍,也難以平息兒臣心中的怒氣。他怎麼可以侮辱皇額娘,讓你下嫁於他!”皇上從地上站起來,極大的怨氣使他說話不但尖酸,而且無情。
“沒有多爾袞,你坐的上皇位嗎?”皇太後被他氣瘋了,她不許有人這麼詆毀多爾袞,何況這個人還是她唯一的兒子。
“皇額娘用美色換來兒臣的皇位,,殊不知兒臣情願……不做皇帝。”皇上倔強的眼神刺痛了皇太後的心。
皇太後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她哀傷一笑,語氣恢複到平和無波瀾,“倘若你真要廢,那就廢了吧!”
“皇額娘,你是否真的喜歡多爾袞,甚至勝過皇阿瑪?”皇上一問,便就後悔了。
因為他親眼看見紅著眼的皇太後,當著他的麵,落下了大串大串的眼淚。
此時此刻,皇太後的眼前出現了少年時候的多爾袞,在蒙古草原,那個器宇軒昂的少年策馬疾馳,超越了馬術極佳的自己。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誇了自己,說自己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子孫……
在她的內心當中,所有蒙古青年都及不上他萬分之一。
“皇額娘……”
皇上的輕聲呼喚打斷了她。
“朕將皇後降為靜妃可妥?”
“由你吧!”皇太後側身擦拭自己的眼角,此時的心情隻有她自己體會。
“那朕想冊封……佟妃毓箐為後……”皇上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說什麼?”皇太後眼角掛著淚漬,口氣異常冰冷,“皇後乃是一國之母,我大清朝又不是沒有女子,奈何要個漢人丫頭做國母,皇兒,這件事,哀家死活都不答應。”
皇上自認方才傷了皇太後的心,又想重新立後之事不宜操之過急,以免弄巧成拙,還是等著毓箐誕下龍子,再行商議吧!反正,現在廢後一事,已經如常所願了,得趕緊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毓箐。
“佟妃娘娘,皇上會不會不來了,早膳時間早過了……”清兒一語剛落地,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男音笑聲。
我腆著個笨重的大肚子,從餐椅上慢慢站了起來,欲施禮的時候,被皇上及時給製止住了,“毓箐,你現在可是懷著龍子呢,別動不動就搞些大動作,會傷了胎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