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陽聽完,沉默了片刻道:“所以,那個女人是你母親,而那個大戶人家的少東家,就是鄒硯的父親,而你,是鄒雲深的私生子?”
“是的,小陽,你很聰明。”邢原笑笑。
“我很遺憾,你母親是個癡情的人。”
邢原搖搖頭:“她隻是個愚蠢的女人,也是我最愛的人。”
“可是……這一切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張簡陽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我跟鄒家唯一的聯係,就是曾經跟鄒硯交往過。如果你想報複鄒家,那你就找錯對象了。而且,鄒雲深早已去世,把你母親趕走的人也已經不在,就算你想報複,對象都已經不在。”
“小陽,你不知道和所愛之人天人永隔的感覺,那種痛苦如果沒有地方發泄,我這一輩子就毀了。我和母親不同,我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想要的是什麼,但是如果我沒有從這仇恨中解脫,我會變成自己都害怕的怪物。是的,鄒雲深已經死了,死得太輕易,對此我毫無辦法。但是,他和那個早逝女人的血脈還在,我想讓那個從小衣食無憂的少爺也嚐嚐,痛失所愛的滋味。”
張簡陽覺得邢原已經瘋了:“那你真的找錯人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鄒硯早就分手了,他的所愛不是我,你用我威脅他,不會有任何效果。”
邢原笑了起來:“小陽,你還是太天真。鄒硯騙得了你但是騙不過我,剛開始我還有一兩分相信,可那天他在餐廳看你的眼神告訴我,他還愛著你。那個眼神我不會看錯,那是我母親看著那個男人照片時才有的眼神。況且我寫了那樣的訊息,我不信他不會采取行動。”
“訊息?什麼訊息?”張簡陽雖然覺得邢原瘋人瘋語,但是內心還是不免起了波瀾。
“都告訴你吧,等到警\/察來了,也好有個對證。”邢原站起來,拿起地上一罐東西,開了蓋,倒在張簡陽身上,是暗紅的血漿。
“林女士生日那天,我讓鄒元鳴把一張類似犯罪預告的紙條放到了鄒硯口袋裏。你仔細想想,鄒硯是不是從那時開始疏遠你?”
張簡陽被他的話震撼,幾乎忽略了邢原現在的動作,快速在腦中回想著前幾個月發生的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鄒硯居然……居然……
邢原看著張簡陽吃驚的表情笑出了聲:“哈哈,鄒硯親手把自己所愛之人推了出來,也算是另一種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了吧。我沒想到他對你的感情那麼深,越癡情的人越愚蠢,就像我的母親,就像鄒硯。”
粘稠的血漿沾到了張簡陽的皮膚,他已經來不及思考情愛之事,眼看邢原就要動手做些什麼,張簡陽隻能盡量拖延時間。
“你說鄒硯的大哥幫你傳遞的紙條?難道他和你是一夥的?”
“不,鄒元鳴隻是個覬覦鄒硯位置的膽小鬼,他唯一想做的隻有在鄒硯身邊安插他自己的人,找時機對鄒硯的位置下手。我正是利用了他想收漁翁之利的想法,用私生子繼承權的相關事宜試探了他,他以為我會想辦法去分鄒硯股權,自然想坐山觀虎鬥。”邢原扔掉血漿,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刀。
“那你之前接近我、接近盤寧和陳以揚,是不是也是為了今天?”張簡陽想起此前在小花園聽到陳以揚和邢原的對話。
“是,我那時還沒有周全的計劃,隻想用接近鄒硯身邊人的方式去了解他。好了,小陽,還有什麼可以拖時間的問題嗎?沒有我就該動手了。”
“你要幹什麼?你之前不是說不想毀掉這一生?”
“你以為我要殺了你?我不會這麼傻的,我隻是要把這個現場做得逼真一點,你可能會痛,但是不會死。謝謝你的關心,這隻是個逼真的‘惡作劇’,我不會因為這個而毀了一生。”邢原說著,拔出了那把刀,刀身隻有平常刀具的五分之一長。
邢原拿著刀在張簡陽麵前晃晃:“希望你表情能夠痛苦一點。”
邢原按住了張簡陽的肩膀,拿著刀的手舉起,眼看就要捅下去,門突然砰的一聲,被砸開了。
之後的場麵極其混亂,張簡陽隻知道是警\/察破門而入,控製了邢原,救下了自己。
他在警\\察的簇擁下了樓,卻在準備上車的那一刻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