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陽騰不出嘴來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我呢?小陽,你覺得我怎麼樣?”邢原突然問道。
張簡陽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驚到,被食物嗆得咳了半天。
“之前不是說,恢複單身的時候可以考慮我?小陽,我就直接問了,我現在還有這個機會嗎?”
張簡陽喝了口茶,終於止住了咳嗽,認真道:“我不想騙你,也直接說了。沒有。我現在剛剛恢複單身,隻想享受一下單身的生活,短時間內不想再卷入情感之中。邢原,你很好,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就止步於好友關係不好嗎?”
邢原了他片刻,神色顯露出一些惋惜,搖搖頭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兩人吃完早餐也不過是過了半個鍾頭,盤寧還沒來,他們回到車旁,邢原打開了車後備箱檢查行李。
“少了個安全頭盔,我上去拿一下。”邢原轉過頭跟張簡陽招呼了一聲,上了樓。
張簡陽站在車旁百無聊賴地踢石子玩,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催盤寧,電話就響了,是邢原。
“喂,簡陽,我鑰匙放在後備箱那個小包裏了,能麻煩你幫我拿上來一下嗎?二十六樓。”
“嗯,好的。”張簡陽沒多想,繞到邢原車後,找到了鑰匙,乘電梯來到了二十六樓,把鑰匙交給了邢原。
“謝謝,上來才發現沒帶鑰匙。”邢原打開了門,“你來了正好,我頭盔放在櫃頂,和皮筏艇裝在一起了,剛好要麻煩你幫我扶一下椅子。”
張簡陽心想,雖然不想和邢原共處一室,但人家都出了裝備,自己也應該出點力,順著邢原“裏麵請”的姿勢,率先走進了房內。
房間內遮光窗簾被放了下來,張簡陽適應了幾秒才重新看清了東西,邢原的房子之內空空蕩蕩,窗子下麵還堆放著一些建築材料,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剛想轉身,就聽到了身後落鎖的聲音,脖頸處一陣鈍痛穿來,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同一時刻,鄒硯送走了自己的母親,走進房裏,心想這世界還真是小,那個邢原的母親,居然以前在他家裏幫過忙。他在房裏閑逛幾圈,見母親出門,他在這裏也無事可做,便也起身想離開。
他開車經過門口時,看到門房的高伯在鍛煉身體,停下來打了聲招呼。高伯也是他還沒出身就在宅子裏幫忙的人,也是一步步看著他長大的人。
“母親他們去祭拜以前在家裏做過事的一位阿姨了,高伯你怎麼不去?”
高伯停下動作走到他麵前:“你是說小婉嗎?我跟他沒有太多交集,況且腿腳不便,就不去了。”高伯還是那麼耿直。
“我剛剛出生沒多久,這位阿姨就已經走了,對她已經沒有印象。”鄒硯說著,突然心念一動,問道:“這位阿姨是因為患了什麼病送走的?”
高伯想了想:“都說是什麼傳染病,不過啊,這是大家表麵上說說。實際上啊,是未婚卻懷了孕被辭退的。”
“懷孕?”
“沒錯,懷孕。哎,也是命苦的人,當時問了她很多遍,也不願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老太太覺得有辱門風,就把她辭退了。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笑起來特別像任小姐。”高伯說完,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任小姐是鄒少爺已故生母,輕易哪裏提得?自己老糊塗,說錯了話。
鄒硯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腦子裏亂作一團。他剛出生不久、母親去世、懷孕、像母親……
他突然想起父親在他第一次偷喝酒後教訓他時說的一句話。
“我這一輩子,隻有在一件事上沒有盡到責任,隻有對不起過兩個人。一個是平白受累的女人,一個是素未謀麵的小孩,全都是因為酒。”
他還想起小陽曾經開玩笑似的跟他說過,他覺得邢原是狂野版的自己……
鄒硯的心砰砰直跳,被這些無來由的聯想攪亂了心神,腦中的片段和那張紙條毫無聯係,他卻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真相。
鄒硯拿出手機,急急撥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電話在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了,卻不是小陽的聲音。
“喂,鄒硯嗎電話來得可真是時候。猜猜我是誰?”
“邢原,讓小陽接電話。”鄒硯努力控製住手的顫抖。
“那麼快就猜出來了?真是沒趣。我也很想讓小陽接電話,可是他現在睡的正香,我不忍心打擾他。這樣吧,我讓你看看他的睡顏。”說完就掛了電話。
片刻後,鄒硯手機震動,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張簡陽被捆綁在一張椅子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