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玦被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一看,瞬間便有些尷尬起來,微微垂下了眉眼,一言不發。
韓瑾卻一臉針鋒相對的看著他,絲毫不落下風。
韓子章看著韓瑾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冷聲道:“韓瑾,你出息了啊。”
韓瑾冷笑了一聲,道:“不必做這些表麵功夫了,有話直說吧!”
韓子章微微蹙眉沒有搭腔,轉而看向神情已經平靜的鄭玦,溫聲道:“鄭生,讓你受驚了。”
鄭玦神情溫和的笑了笑:“韓先生言重了,韓少請我過來做客,我與韓少相處甚歡。”
鄭玦睜著眼睛說瞎話,韓子章十分滿意,神情越發溫和了:“慚愧慚愧,我沒有教好兒子,讓鄭生見笑了。”說完又向助理招了招手:“快送鄭生回去吧。”
助理躬身走上前來:“鄭生,請。”
鄭玦緩緩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韓瑾,那雙眼睛裏隱含的情緒讓鄭玦動容,就像是冬日酷寒的冷風,徹寒入骨但是卻隱含著悲涼。
鄭玦覺得自己幾乎有些笑不出來,韓子章的臉色卻漸漸有些難看起來,他緊緊的盯著鄭玦,沉聲道:“鄭生,你可要想好了!”
鄭玦緊緊的咬著牙,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他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掌,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是韓瑾卻突然笑了起來,好似是看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眼中還帶著一絲柔和的稚氣,他走到鄭玦跟前拍了拍鄭玦的肩膀,低聲道:“,你走吧,這次不要這麼輕易的被我抓住了。”
鄭玦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他,卻發現他臉上的笑是真的開心的笑,不帶一絲的虛偽。
韓子章緊皺著眉看著韓瑾,心中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隻是看著眼前的這個情形,韓子章隻能繼續道:“鄭生,走吧,外麵的車子已經等了許久了。”
鄭玦看著韓瑾,飛快的握了握拳,站了起來,跟著韓子章的助理,離開了這個地方。
看著鄭玦離開的背影,韓瑾的眼中幾乎是含著一絲柔情,這個人終於開始不會輕而易舉的拋棄自己了,是否也證明著,他在鄭玦的心裏,終於有了一席之地。
等鄭玦終於消失在韓瑾的眼簾,韓瑾微微垂下了眉眼,他轉過身去,麵對著韓子章,低聲道:“這場戲好看嗎?父親。”
韓子章一直緊蹙著眉眼,聽得韓瑾詢問,這才道:“韓瑾,你現在到底想通了沒有?”
韓瑾勾起唇微微笑了笑:“當然,我想的非常清楚,父親,鄭玦已經走了,您還有什麼要求想要滿足?”
韓子章察覺到了韓瑾態度的詭異,但是卻說不上來到底怎麼了,隻得沉聲道:“你以後不要再胡鬧了,鄭玦到底是有頭有臉的人,若是傳了出去,對你們兩個誰都不好。”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等跟著韓子章的一幹人等都離開之後,韓瑾的助理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著韓瑾神色平靜的站在那兒,微微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得低聲道:“韓少,現在要怎麼辦?”
韓瑾低著頭笑了笑,溫聲道:“走吧,回公司。”
助理隻覺得一陣詭異,鄭玦都離開了,韓瑾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韓瑾帶著助理回了公司,韓子章已經回了韓家,幾位股東正等在韓瑾門口,這是今天安排好的會麵,但是直到現在這些人才見到了韓瑾。
頭一個站著的是韓家的一個遠親,在董事會裏算是比較有發言權的董事,而另外兩個都是小角色,放在平時韓瑾根本連理都不會理的人物,但是此時,韓瑾的臉上卻瞬間浮現出了客套的笑意。
那個韓氏的遠親看見韓瑾走了過來,即刻諂笑這迎了上去:“韓少。”
韓瑾微微笑了笑溫聲道:“讓各位久等了,今日有事處理,來的遲了。”
韓氏的遠親笑著搖了搖頭:“韓少事忙,咱們都知道,我們這點事兒算什麼。”
韓瑾笑著邀請他們走了進去,這些以往他根本正眼都不會看的人,此時卻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他的父親或許是整個韓氏的帝王,但是他卻忘了,帝王總有年老的那一天,而等到那個時候,就是年輕人一展抱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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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瑾正謀劃著自己的事情,韓子章卻沒有真的對韓瑾放心下來,他去見了鄭玦。
這個時候的鄭玦當然已經是煥然一新的鄭玦,他神情端謹的坐在韓子章對麵,一言不發。
韓子章看著他,溫聲道:“你動搖了。”他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的疑問,完全是單純的陳述句,看見鄭玦不回答,轉而又道:“鄭生,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