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列,軍需廠叮叮當當一片喧囂,雖然已是深夜,但是無數的火把被綁在牆頭上,巨大的銅爐到處都是,男人們梯汗如雨,各司其職,推著小推車來來回回。
裏麵有人看到芸熙,連忙通知了進去,不一會,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急忙跑上前來,兩天之前,這個人還是城裏一個普通賣茶水的先生,如今,他已經成了東漢鎮府使兵器鍛造司的首席指揮官了。
戰爭在當天晚上就已經打響,赤渡的原守備們被嚇得兩股戰戰,然而,戰鬥的最初卻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激烈,敵人的後備力量似乎被牽製了,讓他們不得不將大批軍隊回援防守,後方陣型大亂,不時的出現小規模的騷動。哥哥在宮內醫治陛下,不知我去了戰場。
夕陽如火,用了整整三日,鄴城終於對赤渡城完成了第一次合圍,沈沫站在沈顏的身邊,已經從抓來的民夫口中查探清楚了,城中的守軍是東漢的叛徒,統領他們的將領是個女子,也是鄴城的叛徒,名叫劉芸熙。
芸熙。
這兩個字很平靜的從他的口中吐出,沈晨緩緩眯起眼睛,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那個下雨的黃昏,青岩紅瓦,九曲回廊,無意的一撞,書卷飄散,被兄弟們取笑辱罵的倔強皇子直接挺的跪在廊下,遠處書墨清香,淡遠飄來,青衣的少女爬上廓頂,補好了漏水的瓦片,平和的風吹過她單薄的背影,裙角飛揚,鳥發如墨,雪白的繡鞋邊沾了淺淺的青苔
明明不過一年的時間,沈晨卻覺得似乎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然而在朝堂上,卻永無立足之餘地,不過,他卻不得不承認,沈顏的眼力是極好的,當日他一語成諫,終成今日之局麵。
行路艱難,多年宮廷生涯,從無人願意對他施以援手,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瞬,人間冷暖,世態炎涼,他早已見了太多,也經曆了太多。
記憶裏的畫麵漸漸遠去,沈顏雙眼深沉,緩緩說道全力進攻,攻占鄴城之後,屠城祭旗。
芸熙心裏暗道我發誓,這一生,我再也不要追隨在別人的馬後。
所有擋在前麵的東西,全都滾開吧城池軍隊、敵人、親情軟弱、猶豫,還有良心
敵軍死傷慘重,但是攻勢仍舊不停,已靠近城防二百步。
敵軍又派出四萬騎兵,三個預備軍團,左城城防就要頂不住了。
不斷傳來捷報,芸熙有些坐立不安。
哥哥從宮中趕來,芸熙瞬間踏實“情況如何。”
“哥哥,敵軍又派出四萬騎兵,三個預備軍團,左城城防就要頂不住了。”
“報,敵軍撤退範圍紮營。”
當天晚上,兩軍暫時休戰,芸熙並沒有如中層軍官們那樣興奮,她知道沈顏今日之所以會輸給自己,隻是因為不熟悉自己的作戰方式和先進的攻擊技術,被自己攻了個措手不及。明日的戰事,他必定會調整戰略,再想如此輕易取勝,已是不可能的了心。
“哥哥,不如,今夜我們來個偷襲如何,咱們在東漢這麼久知道他們怕什麼。”
“萬萬不可,一旦偷襲,兩國注定不能融緩。”
“哥哥,你怎麼還想著緩兵,你可知道南宮洋他......”芸熙話沒有說完被劉墨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