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尾聲(1 / 3)

於謙為著大明江山,鞠躬盡瘁,拯大明於艱險危難之際,挽巨瀾於大廈將傾之時。用他的碧血丹心映照著大明,隻可惜他生不逢時,一片耿耿忠心,遭遇的卻是大明皇族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雖說是始作俑者,為徐有貞、石亨、曹吉祥之流,可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則是那位昏庸的英宗。也許誅殺功臣是曆代帝王的專利,故此縱觀曆代王朝,演繹著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獵狗烹,敵國破謀臣亡故事的,比比皆是,俯拾可取。

隻不過是非自有後人評說,於謙雖然冤死,但是流芳千古,那些陷害於謙的奸臣賊子,不僅遺臭萬年,而且一個個也沒有得到好的下場。

張軏這位陷害於謙的一級打手,雖被封為文安侯,隻可惜並沒有享受多少時日,那天,對於謙等人行刑完畢,張軏十分囂張地厲聲喝道:“眾人聽清:奸臣已死,暴屍七日,敢收殮者斬!敢祭奠者斬!”說完,走近刑場,對屍體一一勘視。當他來到於謙、範廣屍體前,忽見二人的頭顱微動,雙目怒張,心中大駭,口中不由自主地哀求道:“於少保饒命!範都督饒命!”說完,大叫一聲,往後便倒。軍卒慌忙上前,隻見他七竅流血,死於非命!百姓指張軏的屍體恨恨罵道:“殘殺忠良,不得好死!”

那些對於謙等人行刑的劊子手,行刑完後,手中的屠刀還未放下,突然之間一個個呆若木雞,雙目直視遠方,好似中邪一般,隨即又象發瘋一般,狂呼狂跑。

陷害於謙的幫凶靖遠伯王驥、文安伯張輥,在於謙死後那天回府的路上,忽然風沙潑麵,天色昏暗,張輥大叫一聲,栽下馬來,跌碎頭顱,頓時斃命。王驥一見心中大驚,頓時口吐鮮血,人事不省。從人連忙扶起,匆匆送回府第,等清醒之後,從此頭、手顫抖不止。

陷害於謙具奸之一,奪門之變的狗頭軍師徐有貞,一上台就將朝政專於一身,他感到石亨權勢更大,心有所不甘,便在英宗麵前揭露石亨諸多貪贓、橫暴的事。石亨知道後,又跟曹吉祥合夥告了徐有貞一狀。徐有貞當權不足半年就被逮捕下獄,被趕出朝堂,貶為廣東參政。石亨還不解恨,就使用陷害於謙故伎,在英宗麵前搬弄口舌,說徐有貞野心極大,大到想當皇帝。因此沒等徐有貞走到廣東,又重新被抓起來,受過一番嚴-刑,遭過一番好罪之後,被押送到極邊去為民。石亨出事後,才被允許回了老家,整理遊山玩水,無所事事,一天在房中翻書,書中飄出一張紙箋,俯身拾起一看,卻是當年向天順帝誣陷於謙的奏疏底稿,看到上麵無中生有的誣陷之詞,隻覺得渾身直冒冷汗,心中陣陣驚悸,當夜夢見於謙站在麵前,怒目圓睜,正氣凜然。徐有貞心虛有愧,嚇得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隻感到後背心陣陣發涼,第二天起床,背上長了一個大瘡,疼痛難熬,很快就流出膿來,惡臭無比,人不能近前,百藥無效,背不能著床,人坐立難安,口不能進食,吃什麼吐什麼,吐出來的東西更是奇臭難聞,整個房子無時無刻都彌漫著一個惡臭,連妻子也無法靠近。徐有貞在奇瘡惡疾的折磨之下,嚐盡人間苦難。

一天,徐有貞倚在床上飽受瘡痛折磨之際,妻子捂著鼻子走進來,遞過來一封封好的信,說:“有一後生送來,再三囑咐必須你親自拆閱。”

徐有貞忍痛伸手接過,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道:

吳人皆知先生尊諱曰埕,登朝堂後易為有貞,皆驚愕相顧道:“徐埕易名不易姓,乃嫌母不嫌父之小人也。”在下乃後生,不知端底,驚問其故。眾人詳言,方知真情。今特致書告之,免得先生至死而不知身世也。

昔南宋奸相秦檜,乃南京人也。其七世孫秦懷與府內婢女王孔玉私通,遂得一子,恐世人恥笑鄙視,不敢隨秦姓,亦不敢養之。於是,為其子取徐姓。秦字由“三人”與“禾”而成,“徐”字亦由“三人”與“禾”字而成,徐即秦也。又取名珵,口即孔也,故珵字即其母姓與名矣。遂遠送至吳地,尋一徐門撫養。故先生乃秦檜第八代孫。秦檜乃先生之祖宗矣。

後生頓時大悟。昔秦檜以“莫須有”三字害嶽少保於風波亭,先生則以“意欲”二字害於少保於西市口。秦檜發背疽而亡,先生今亦患背疽,不久於人世。祖孫雖距數百年,然何

其相似也。原是血脈相承之故,遂不以為怪。有感賦詩,不甚工整,惟明其意而已:

蘇杭並稱樂天堂,天順之後不一樣。人們猶待西湖重,世間似感虎丘涼。

南生於謙保社稷,北出徐珵亂朝綱。徐某本是秦檜孫,蘇州山川負冤枉。

徐有貞看完,眼前一黑,狂叫一聲,栽下床來,背疽暴發,頓時斃命。

徐有貞死後,南畿及閩浙、湖廣等地漸漸廣為流傳徐有貞是秦檜後裔之說。百姓都罵道:“難怪此賊蛇蠍心腸,殘害忠良,原是奸相之門複出逆子呀!”

而主謀石亨呢,在陷害於謙時和徐有貞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可當於謙被害死後,石、徐之間就演起了狗咬狗的鬧劇,石亨和曹吉祥聯手,很快將徐有貞趕走。大權盡歸石亨,石亨更加貪暴無忌。多次製造大案,將北南兩京的大臣斥逐殆盡,留下來的空白由他招權納賄。石亨選人的原則有兩條,一是自己人,二是肯出錢,缺一不可。官職高低由行賄多寡而定。一段時間裏,朝中文武大半出於石亨門下。石亨天天入見英宗,出入官門如進自己家。石亨與侄子石彪兩家私養謀士、親兵達數萬人之多。

英宗再昏,也懂得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這樣一個難以駕馭的危險人物留在身邊,畢竟不爽。天順三年秋,石彪托人保舉,要當大同鎮守總兵。英宗以此為借口,說石亨叔侄妄圖內外擁兵,朝野呼應,有圖謀不軌之嫌,把石亨和石彪全抓進監獄。

這時李賢又提醒英宗說:“天下本來為聖上所固有,說迎駕則可,說‘奪門’就難聽了,好像這大位是搶來的,容易引起後人的誤解。”英宗一想,的確如此,皇帝遲早都是我來坐,砸開南宮的大門算什麼功?於是宣布“奪門”功全部作廢。同時開始徹底清查“亨黨”,凡依附石亨花錢得官的一律罷黜。

這時朝官們又來了精神,群起參奏石亨圖謀不軌。石亨名聲很壞,坐牢後獄卒故意整他,早晚有時間就把他提出來敲打一頓。石亨又氣又傷,第二年的正月,死在獄中。石亨一死,石彪和石亨的一個本家孫子石後被斬首,抄沒家資。石亨得意的時間正好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