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宮邸,莊嚴肅穆。
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金碧輝煌,氣勢恢弘。
禦清宮華麗的樓閣,被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
宮內正中央的紫檀木座椅上,斜倚著一位龍眉鳳眼,邪氣縈繞的男子。
他身著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手上的羊脂扳指交相輝映。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飄蕩,古琴輕撚,悅耳悠揚。
這時,一神色匆匆的男子,佝僂著腰,邁著極快的步伐,朝邪魅的男子靠近。
還未開口,額上的汗珠已然落下。
“啟……啟稟殿下……那……那個……慕容家的二小姐,又……又來了。”
玩弄著手上翠色扳指的手一緊,眸色陰暗,“她還有完沒完,我到哪,她就跟到哪,沒見過這麼惡心的女人,打發她走。”
不就是休了她嘛,多大點事啊,迫使他從宮外搬到了宮內,她還敢跟著來。
“可……可是,她說了,若是今天殿下不給她一個說法,她就……”小太監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心裏清楚,若這話說出來,必定又要惹主子不高興了,那主子一不高興,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更不好過了。
“她就怎樣啊?”他玩味的睨著渾身顫鬥的小太監,一絲烏發垂落,嫵媚生姿。
小太監吞了吞口水,壯著膽子說道:“她就……她就死在禦清殿前。”
“好啊,那就讓她去死,這樣的女人,活著也是個廢物,讓她死遠點。”男子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涼薄猶如千年冰山上永不曾融化的冰雪,沁膚入骨。
小太監心裏打顫,不敢再說下去,喏喏的回了聲是,便退下了。
他可是棲風國,受萬人景仰的皇長孫風暮辰,怎能被她這種死纏濫打的女人所威脅,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輕重,真是可笑。
半個時辰後,小太監再次來到風暮辰麵前。
“啟稟殿下,慕容家的二小姐,投湖自盡了。”
“什麼?”風暮辰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小太監麵有愧色,“我把殿下的話,原原本本告訴她後,本以為她就要走了,可是沒走多遠,就聽到有宮女大叫,說是有人投湖了。”
“然後呢?”
“奴才怕出事,急忙帶人跑過去看了,可人撈起來之後,已經斷氣了。”小太監歎口氣,這不是作孽麼,這慕容二小姐,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就這麼死了,他也有一點責任,心裏難免過意不去。
風暮辰眉眼上挑,僅僅隻有一秒的錯愕,便恢複了他高高在上的模樣,“即是她自己投的湖,那與禦清殿也就沒什麼關係,你把她的屍首,帶回相國府,稟明實情便好,不必多說什麼。”
他的話,風清雲淡,就這樣交待了一個曾經和他有過婚約的女子的死因。
這讓旁人,不得不唏噓,這位皇長孫的無情與冷漠。
可即使如此,眾人也不敢說什麼。
唯有對那位女子的同情與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