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澤已經在軍營待了兩天了,這天晚上,他坐在院子裏低頭喝酒,他的屬下衛鈞拎著一壺酒過來,在他身邊的石凳上坐下。
“主子,我陪你喝。”衛鈞打開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口喝盡。
鳳景澤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那壺裏裝的是水吧?”
衛鈞:“……”
他訕訕一笑,說道:“主子,你不要這麼快就戳穿我啊。”
鳳景澤:“一杯倒的酒量,也敢說來陪我喝酒,你們想要看著我也要換個能喝酒的人來。”
衛鈞又被他戳穿了心思,撓了撓頭,說道:“主子,既然你都知道我們的用意,就別在這兒獨自灌自個兒酒了,有什麼煩心的,方便說出來讓弟兄們幫著一起解決嗎?”
鳳景澤仰頭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煩心的,就是想過來喝口酒,在皇宮裏這麼喝,不太適合。”
這話一聽就是找了個借口,但鳳景澤不說,衛鈞作為屬下也沒什麼辦法,隻好說道:“主子,如果你想喝個痛快的話,就盡管喝吧,我們會把你扛到床上去的。”
鳳景澤對著他搖了搖酒壺,示意他趕緊滾回去該幹嘛幹嘛去。
衛鈞拎著那壺水往外麵走了幾步,想了想,又把水拎了回來放在桌上,說道:“主子,酒喝多了不如喝兩口水漱漱口……”
鳳景澤的一幫得力兄弟都躲在院子門外,見衛鈞一個人出來了,全都湊過去,小聲問道:“主子什麼情況?”
衛鈞瞅了一眼這幫兄弟,歎了口氣,說道:“據我多年經驗,大概是為情所困。”
這幫糙爺們幾乎都是單身漢,聽衛鈞這麼一說,全都噓了一聲,起哄道:“你不也單身二十多年麼,還多年經驗,你哪來的經驗?做夢做出來的嗎?!”
衛鈞咳嗽一聲,說道:“那不如你們換一個人進去跟主子聊聊,看看能不能猜出主子究竟為何獨自喝悶酒?”
糙漢子們紛紛往後退,說道:“不行不行,我們五大三粗不會說話,不要沒猜中主子的心思,反而戳到了他的痛楚,到時候主子可別罰我們跑圈,這要在邊關的時候,跑圈也就算了,這裏可是皇城,被罰跑圈多丟人。”
衛鈞斜睨他們一眼,說道:“既然如此,你們是不是應該聽一下我的分析?”
“對對對,衛大爺……不不,衛指揮你說。”
衛鈞摸了摸下巴,在一幫兄弟的注視與期待下,慢悠悠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
“我艸!”
“兄弟們,上!”
一時間,門外的聲音此起披伏,伴隨著幾聲呼痛的聲音,全都傳進了院子裏。
鳳景澤笑著搖了搖頭,他正要起來出去跟他們說一聲,就聽到撲通一聲,隨後滾進來一個人影。
那人不知被誰一腳踹進來,在地上打了個滾後忙起來,見到鳳景澤看著他,這漢子忙說道:“主子你喝,你慢慢喝,哈哈,院子裏的月色就是要比外麵的好一些啊……”
然後趕緊跑了出去。
“太慫了!”
“就是,既然都被踹進去了,怎麼不多聊幾句!”
“我艸你行你進去啊!你沒看到主子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嗎!我寧願主子怒視我也不想看到他那鬼神難辨的笑容好麼!你進去能抗住十句話我以後見你喊大爺!”剛才那漢子咆哮道。
眾人一邊慫著一邊又不放心鳳景澤,隻好擁擠在門口,悄悄探頭往裏麵看。
鳳景澤抬起手,掌風呼嘯而過,門從裏麵被關上了。
鳳景若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群低著頭垂頭喪氣的漢子們坐在門口,時不時往門上瞅兩眼,然後又歎了口氣齊齊看向天空。
鳳景若:“……”
他下馬,牽著馬走過去,說道:“諸位在這兒賞月嗎?”
“唉,你不懂……”一名漢子擺了擺手說道,繼續仰著頭看著夜空。
鳳景若見他那專注的神情,忍不住也抬頭看了看夜空,發現並沒有發生星相異變的大事,這才說道:“我來找瀾王,請問他在這兒嗎?”
“在……你是誰?!”這群漢子終於發覺過來,鳳景若並不是軍營裏的人。
“咦,你不是前兩天剛被皇上接回宮的四皇子嗎?”有人眼尖道。
衛鈞走了出來,行了個禮,說道:“參見四皇子,四皇子過來找瀾王,可是有什麼事?”
鳳景若認識他,知道他是鳳景澤身邊的得力心腹之一,便說道:“衛大哥,我多天不見瀾王,有點擔心他,如果他在這兒,還請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