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拓
李陽,一個退伍的偵察兵,卻落魄到方便麵調料對付一個饅頭解決溫飽的地步,原因在於他執行任務的時候誤傷了自己的隊友,其實這本來也沒什麼,部隊的男人都是爽快漢子,誰還沒有擦槍走火的時候,都理解。可悲劇的是,李陽打傷的戰友是某軍區肩膀上麵有將星的後裔,老人家雷霆大怒下,虧得賞識李陽的偵察連長百般保護,李陽才活著走出部隊,當然,這一別,就是永遠。
退伍的李陽一瞬間接受不了這麼殘酷的現實,昨天,他還是共和國的護衛者,今天他卻一個人背著行李走在這陌生的大街上。是的,李陽不敢回家,甚至,除了連長和戰友湊給他的幾千塊錢,他沒有轉業費,沒有分配單位。這是離中原軍區最近的城市,李陽在這裏下了火車,近鄉情更怯,落魄的還鄉是這個軍隊尖刀不能夠接受的。於是,在這個炎熱的城市,他擠下了火車,茫茫然四顧,一片片的人,一片片的小旅館,在原始叢林都不會迷路的李陽迷路了。
花2000塊錢租了個臨街的小屋子,半年的房租幾乎花光了李陽身上的積蓄。廚房改造的,十幾平米的樣子,退伍前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偵查精英也過上了蝸居的生活。躺在床上,李陽對著天花板卻顧不得喟歎,因為他沒有這個資格,身上隻剩下500塊大洋了,如果繼續怨天尤人,那過不了多久這個城市會多出一具餓死的屍體。
習慣使然,李陽依然將被子疊成了豆腐塊,然後搖搖頭,苦笑著出門覓食了。走在大街上,太陽明晃晃的,李陽四處尋找著,希望找一個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盛夏的太陽熱辣辣的,一身綠色軍裝的他顯得與這個城市那樣格格不入。
在部隊的時候,李陽聽說退伍的老兵很多人的選擇是當保安,工資或許不高,不過短時間這無疑也是他最好的選擇,畢竟,飛黃騰達太遠了,能在這個城市站住腳跟,才是當務之急。一間裝修很豪華的酒店,李陽徘徊了許久,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你好,這位先生,請問您幾位?”服務員很有禮貌的招呼著李陽,李陽局促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服務員的臉色有點變了,不過依然保持著微笑,可能是她不知道沒有了肩膀上的標誌軍裝隻是民工的服裝。李陽鼓起勇氣問:“請問,你們這需要保安麼?”服務員MM微笑終於不見了,伸手指了指樓上,“三樓第二個房間是經理室。”
三分鍾後,一臉沮喪的李陽從樓上走了下來,經理說他們需要的保安不是擅長打架的,而是要圓滑通潤,八麵玲瓏。顯然,長著方方正正臉孔的李陽並不符合這一要求。經理很熱情的指引李陽一條道路,並願意給他引見這條街的大哥,而李陽,作為共和國曾經最正直的軍人,拒絕了經理的好意。
離開了這家酒店,李陽繼續尋找,也繼續碰壁。
天已經黑了,李陽疲憊的走回租住的小區,疲憊的並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一個現代人沒有人脈,沒有文憑,沒有關係,想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生存下去,太難了。即使他曾經是軍區演戲單兵作戰的冠軍,即使他曾經是軍區最年輕的尉官,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手裏拿著剛才順路買的幾個饅頭,李陽的步伐依舊穩健,朦朧夜色下,李陽被前麵一群人吸引了注意力,罵罵咧咧的聲音讓他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走上前才看清楚兩個年輕人站在一圈人的外麵談笑風生,中間四五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李陽是一個正直的人,作為一個初中畢業就去參軍的東村娃,他身上還保留著農村人特有的淳樸,於是他站了出來,兩天鋼筋一樣的胳膊分開了兩個踢的正爽的混混,同時踢翻一個,將那個正飽受摧殘的哥們拽了出來,模糊中一臉鮮血格外刺眼。
李陽沒管手裏小夥子的呻吟,抬起頭看著那群混混。“我操,哪裏蹦出來這麼個東西壞爺們的好事,哥幾個,給我連他一起削。”左邊那個穿著得體的青年罵道。李陽看了他一眼,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身體很瘦弱,不過長相不賴,手裏拿著一個頭盔樣的東西指點方酋。徒手格鬥在他們那個全軍區都出名的偵察連都數一數二的李陽自然不將這幾個戰鬥力低下的小混混看在眼裏,不過一天沒有食物落肚影響了他的發揮,不小心被氣急敗壞的青年拿頭盔砸到,“嗡”的一聲,李陽搖搖頭,反手將頭盔奪來,又是一腳飛出,那個青年直接倒飛了出去,李陽掄著頭盔砸中一個想要偷襲的混混,看著另外一個青年指揮著撤退,沒有追,靜靜地站在那兒,像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