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似笑非笑:“多少錢買的?”
王叔:“也不便宜呢,要1500,可以買紅米旗艦了!我怕內存不夠用,特地花70塊錢把內存擴容到了32g,本來隻要1430塊錢的。”
李老師:“哇,這麼貴呢,好用嗎?”
王叔:“一般,山寨機,你懂的,我就是想試用一下,沒別的意思,其實這是我的備胎機,今天我的正胎機沒帶,所以遊戲一個都沒有呢。”
李老師:“那你的正胎機是什麼?正牌兒的iphone?”
王叔哈哈一笑:“哪裏,我可不是偽低碳主義者,是三星。我就喜歡三星的super-amoled屏幕,省電,輕薄。”
李老師:“屏幕名字好難記啊,反正我不懂,不過,三星也是很貴的,你還是偽低碳了!”
王叔:“哪裏哪裏!我的三星800塊錢不到。”
李老師驚詫莫名:“不會吧?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備胎機都1000多,怎麼正胎反而更便宜了?這不是本末倒置了?”
王叔:“誰知道呢,我一看參數,很不錯的樣子,其實也挺好用的,正胎這種事兒呢,不可能買山寨機吧?誰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廠商會裝什麼東西在裏麵,所以……唉,其實我也感覺怪怪的。可能是移動給了三星不菲的補貼吧。也怪我貪圖便宜,結果我的卡是聯通的,移動的手機上隻能用2g,網速慢,隻好經常帶著備胎出來。我感覺我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
李老師哈哈一笑:“您真逗!”
不僅她笑了,就連附近聽到王叔的話的人也忍俊不禁。
王叔把自己的尷尬轉移,對倪宏說:“倪宏,你看到了嗎?如果你不從現在開始就做一個鐵血真漢子,將來就可能跟你王叔一樣,變成人生輸家!”
小倪宏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王叔叔放心,我長大之後一定不會變成你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王叔的心更糟心了。
“王炸!”服務員吼了一聲。
王叔的名字終於浮出了水麵,真是個霸氣的名字,李老師半天沒回過神來,王叔已經領著小朋友離開了這倒黴的等候椅子。
服務員覺得這名字很好笑,笑眯眯地看著前來就餐的王叔,後者淡定地經過了她。
落座,李老師笑眯眯地問:“你真的叫王炸啊?這名字老牛逼了。”
王炸:“嗯,我爸是一個進城務工人員,每年回家過春節都賭錢,經常把攢了一年的錢都輸光,我媽又哭又上吊都勸不動,我就是這麼一個倒黴孩子,還有一個死鬼老爸起的倒黴名字。”
李老師不笑話他了,同情道:“真可憐!而且,真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不不,錯了,應該是說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對吧?”
王炸:“我不知道,我讀書少,臥梅又聞花,臥枝傷恨低。邀聞臥石碎,臥濕達春綠!”
李老師莫名其妙了半天,一直回味這句詩是什麼意思,等到喝了一口雪碧在嘴裏才找到笑點,噗嗤一下噴了。
王炸也挺高興的,這麼老的笑話都把李老師給逗樂了,顯得他是多麼的,風趣,或者反過來說,顯得李老師是多麼的老土。
也許李老師早就聽過了這個段子,可是因為年代久遠,段子突然詐屍,讓她樂了,還想起了年輕時候的什麼愉快的事情吧。
“你多大了?”李老師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王炸:“你問這幹啥?這又不是相親。”
李老師:“我看你頭發有些花白,但是皮膚倒還挺白嫩,看不出來你多大。就是有些好奇。難道你們男人也對年齡有強烈的保密願望?”
王炸:“你看我穿的衣服怎麼樣?”
李老師:“……這個嘛……你想聽實話嗎?”
王炸:“當然各實話,我最喜歡實在人。”
李老師:“真不怎麼樣!你說你爸是進城務工人員,你也挺像的!希望不會太傷你的自尊吧。”
王炸:“這是因為我早已經棄療了,衣服什麼的都是在沃爾瑪買的,這沒什麼傷自尊的,隻不過是個人選擇罷了。”
李老師:“就你這樣還想著追我們白老師?她呀,雖然也不是穿特別名貴的衣服吧,那也是精逃細選的。別的不說,就你這品味,你倆絕對不般配。”
聽到李老師主動提到白老師,王炸就隨棍上了:“哦,沒關係,我可以改變自己的,萬一我哪天中獎了怎麼辦?我銀行裏有5000萬的存款呢,就是特麼忘記了密碼而已。白老師……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