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掙紮,也沒有逃離,顯然早已料到陸連清會單獨見於蘇木。他站在門口時,已將書房內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陸連清被逼急了想動手,他毫不介意讓這個男人在他的女孩麵前被剖析得體無完膚。
不熟悉的人大多覺得陸連清是個可怕得令人不敢正視的對手,從來沒有一個企業家像他這般表情豐富,仿佛他戴上了變臉麵具,隨時隨地都可以將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可陸澤漆知道,這隻是他隱藏自己真正情緒的一種方式,在被人拆穿或者盛怒的情況下,他的表情便會更加豐富,讓人完全猜測不到他在想什麼。
在陸澤漆進來之前,陸連清用表情掩飾了自己的情緒,當他走進來丟下那句話,便徹底讓陸連清的表情裂開了。
他狹長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的二兒子:“你以為你暗地裏做成了一個澤仁集團,就可以一手遮天?今天你若敢帶於蘇木踏出陸家半步,明天全B市的人都將知道她因為下毒被送上法庭。這樣一個罪名,你不在意,可她擔待得起嗎?”
麵對危險,陸澤漆連眉毛都沒挑一下,甚至連陸連清的臉都沒正視,隻是看著於蘇木道:“我從來沒想過我能一手遮天,我所做的,隻是保護我所愛的人。”
陸澤漆朝於蘇木伸出手:“我們該走了,寶貝。”
那一刻,於蘇木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太有魅力了!
她伸手與他十指緊扣,緩緩往門口走去,再也沒回頭。
門口,陸連清的人毫不意外都被陸澤漆悄無聲息地放倒了。
一直在樓下等候的男助理見陸澤漆帶著於蘇木下樓,急忙跑上樓,走進書房,看見陸連清鐵青的臉,小心翼翼地問:“老爺,要不要攔住他們?”
“不用。”陸連清站起身,陰鷙地望著門口,最後憤怒地將茶幾上的東西全掃落在地,聲音嘶啞地怒吼道,“讓他們走,看他們能走多遠!”
從陸澤漆出現在書房內的那一刻起,陸連清便知道,陸澤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忍氣吞聲,對他唯命是從的男孩了。
沒有人知道陸澤漆是他這一生的羞恥。
每次白芷指著他罵,陸澤漆是他強占她後得到的兒子,他便對陸澤漆產生一種極度厭惡的感情。
他陸連清這一輩子沒有得不到的東西,財富、地位、女人,卻偏偏得不到一個白芷,還需要強占她來得到自己的第二個兒子。
白芷出生在雲南麗江,是典型的江南女子。
那年,陸連清在雲南出差時遇見了她,她是雲南白家的小女兒。陸連清第一次見她是在白家的飯局上,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柔軟明淨,清麗脫俗。陸連清幾乎對她一見鍾情。
恰巧那時,白家需要他的入股支持,他便開了條件,隻有一個——將白家小女兒許配給他。
白家是生意人,隻談錢不談感情,何況白家三個女兒,就數小女兒白芷最為美麗惹人。那日白家帶她參加與陸連清的飯局,亦有聯姻的意思。
於是,陸連清在麗江的那幾日,白芷被白家人安排作陪,陪他遊覽麗江風景。
脫離白家人掌控的白芷不再是那個在飯局上乖乖扮演大家閨秀的姑娘——
她會大聲告訴陸連清:“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希望你取消婚約。”;
她會故意將陸連清帶到一個很遠的地方,然後偷偷離開,將他一個人丟在原地;
她會在他回來時,明明眼神裏有內疚,卻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朝他沒禮貌地喊:“你活該!”
她努力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樣,卻不知在陸連清眼底,她像極了一隻披著狼皮的小白兔,越是故作凶猛,越令他有了興趣,隻想將她偽裝的表皮扒開,將那個柔軟明淨的她擁入懷中,狠狠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