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吻,於蘇木一夜沒睡,躺在床上用iPad看了整整一晚的電視。再抬頭時,窗外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薄霧輕盈,枝頭小鳥叫得歡快,於蘇木看得出神。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孤獨,從不讓別人察覺,自己卻掙脫不了。
這麼多年,於蘇木身邊沒有一個能走進她心底的朋友。
徐茶那時便說她怪,明明時常微笑對人,看著容易相處,可真的親近了才發現,她與人之間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徐茶卻不知道,孤獨的人總愛帶著微笑的麵具,頂著好脾氣的頭銜過著日複一日、枯燥無味的人生。因為無所謂,所以什麼事都能一笑了之。
可對於昨晚陸澤漆對於蘇木做的事,於蘇木花了一整晚的時間,都不能輕易釋懷。
此刻,她臉上是許久都未出現過的迷茫。她站在窗台邊,窗戶玻璃上籠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伸手在窗子上無意識地寫下了三個字。
門外傳來些許響聲,於蘇木回神,似乎知道什麼,並未打開房門,而是站在門口,側耳傾聽。
先傳入耳的是江梁的聲音:“二哥,真的不跟學妹說一聲嗎?萬一學妹一早起來發現我們都走了,會不會很傷心?”
“不用。”是陸澤漆淡淡的聲音,“我想,她今早應該不會太想見到我。”
陸澤漆話裏有話,聽得江梁一愣:“二哥,這什麼意思啊?”
然而陸澤漆沒再說話,四人陸續往樓下走去,隻有江梁不依不饒地問:“二哥,你那話什麼意思呀?你跟學妹鬧別扭了嗎?哎,小小哲,小小超,你們知道二哥什麼意思嗎?”
“不要叫我小小哲!”
“不要叫我小小超!”
剩下兩人異口同聲,不用看便知道他們臉上的表情有多難看。
“哎,為什麼不可以啊,你們也可以叫我小小胖啊!”
“……”
直至樓下傳來汽車聲,於蘇木都沒有開門。
她靠在牆上,手捂著胸口,那裏跳得厲害。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陸澤漆仿佛能穿透背後的那扇門,聽見她的心跳,看破她的緊張,對她因為他昨日的舉動而一夜未眠的事了然於心。
所以他才會說出那句話:“我想,她今早應該不會太想見到我。”
是啊,她畢竟是個女孩,在經曆了昨晚那般親密的事之後,無論她平日裏怎麼鎮定,看見他時也會麵紅耳熱,不敢直視吧?
於蘇木倒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了解她。
於蘇木一整晚的茫然與迷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內心深處多了幾分甜蜜與溫暖。
於蘇木請了一周的假,回到學校時與之前並沒有任何不同。
每個人都過著自己的生活,並不會在意這一周中,有人的至親離去,有人曾傷心流淚。不管昨日經曆了怎樣的撕心裂肺,早晨醒來,這座城市依舊繁華熱鬧。
於蘇木回到寢室的時候,七彩和徐茶都在,七彩自然是那個主動幫她拿行李的人。徐茶躺在床上看書,見她回來了,隻將書擱在一邊,欲起身,似乎忽然想到什麼,又躺了回去。
於蘇木隻是笑笑,對七彩說:“這是我從家裏帶來的一些特產,你幫我分了吧。”
“好的,蘇木,謝謝你。”七彩說完,將特產分了,分別放在歸寧的桌上、自己的桌上,最後一份給徐茶。
徐茶想了一會兒,最終接了過去。
七彩露出一個開心的表情,雖然明麵上徐茶和於蘇木沒什麼,但因為上次的事情,兩人之間的冷戰,七彩是看在眼底的。現在於蘇木主動給寢室所有人帶了特產,徐茶也接受了,便說明兩人之間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寢室和諧,是七彩最希望看到的事。
徐茶忽然說:“為了感謝你這份特產,晚上去學校對麵的KTV唱歌,我請客。”
於蘇木一邊整理著行李箱,一邊說:“不用了,特產也不值幾個錢,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這麼客氣。”
徐茶卻固執地說:“去吧,我知道你這一周肯定過得不怎麼好,就當去散散心。”
“真不用。”於蘇木將衣服放進衣櫥,並未抬頭,“我真的有些累了,晚上什麼都不想做,隻想好好睡一覺。”
於蘇木說的是實話,昨晚一宿未睡,今天隻在飛機上小睡了一個多小時,現在疲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