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
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蘇三在熟睡中被一腳踹醒。他暖心的摸了摸踹到自己嘴角的小腳丫,睜開眼睛看了看。
兩周半的女兒豆豆睡覺不老實,再次踹到蘇三的嘴上。蘇三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他起身拿起被豆豆蹬到一邊的小毛毯幫豆豆蓋好肚子。一晚上的時間,他至少要起身四五次幫豆豆重新蓋上。空調的溫度指示到26度,是個不冷不熱的適宜溫度。再低點氣溫的話,豆豆一定會涼到肚子。
蘇三,34歲,大名蘇尚,因為在叔伯兄弟的兒子中排名第三,故叫蘇三。農村還是很重視宗族觀念的。蘇三有叔伯四個,生了九個兒子。老三,老三,就這樣叫起來了。
時間長了,村裏人連年輕一些的都叫他三哥,大名反倒沒人叫了。
蘇三抬頭看看窗外,天已經亮了,看了看時間,早上五點整。
睡在豆豆對麵的老婆聽到動靜,抬起頭看了看女兒,習慣性的在她肚皮上輕輕的拍了拍。然後看看蘇三,埋頭繼續睡下。
蘇三口渴的要命,開了一夜的空調,屋子內幹燥的緊。
他起身灌了幾口涼白開,睡意全無。索性穿上大褲衩,踢上拖鞋,點著一顆煙,來到客廳裏。
蘇三的家在農村,四大間的平房,門窗都是鋁合金的推拉扇,外麵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裏葡萄長的旺盛,核桃樹上的核桃也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農家都有在院子裏種果樹的習慣,有的種蘋果,有的種梨,有的種葡萄。除去這三種常見的果樹外。核桃,李子,石榴,山楂和杏樹也有很多人種。
蘇三打開客廳門,想去外麵透透氣。
站在前台上,外麵的景象讓蘇三有些捉摸不透。
空中飄蕩著一些紫色的迷霧,遠遠望去,紫色的霧氣更是明顯。使勁聞了一下,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種季節出現這樣的現象完全不正常。
霧氣一般都是秋天和冬天才有的。
蘇三第一反應就是哪個化工廠出事了。
本縣隻有一個化工廠,那就是盈港化工。不過他們平安運行了10年,從來沒出過事故。
蘇三穿過院子,打開自家的大鐵門。
門外就是村裏的主幹道:小康路。
這個時間一般能看到幾個慢跑和倒著走路的老年人晨練。
鐵門打開,外麵的紫色煙霧比院子裏濃的多。能見度大概隻有七,八十米。
煙霧中一個人影慢吞吞的朝著蘇三走來。
蘇三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村裏六七十歲的老頭們經常這樣慢吞吞的倒著走路,說是為了鍛煉平衡能力,防止老年癡呆。
蘇三把剩下的煙抽完,隨手把煙蒂彈到了馬路對麵。
人影從煙霧中走了出來,看步態和衣服,應該是後街的王大爺。蘇三剛想打個招呼,卻被王大爺的臉嚇了一跳。
王大爺一隻耳朵沒了,左眼珠子掛在臉上,在鼻尖處慢慢晃悠。他的另一隻眼明顯沒了生氣。整個人給蘇三的第一感覺就是:喪屍!
蘇三兩步就退到家裏,把大鐵們輕輕的關上,插上插銷。
他心跳的通通響,額頭上的汗珠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蘇三穩了穩情緒,透過大鐵門的門縫看著外麵。王大爺用平時走路的步伐從門口經過,似乎剛才沒有看到蘇三出現在門口。
從王大爺走路的姿勢看,蘇三覺得自己的第一反應沒有錯,真的是喪屍。
蘇三回頭看看鐵門邊上的狗窩,大黃伸著舌頭看著他吐氣。
外麵就是喪屍,它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科學。
大黃是一隻半大的中華田園犬,也就是農村常見的土狗。今年三歲,站起來能到蘇三的膝蓋。
王大爺已經不是以前的王大爺,大黃不可能聞不到他身上陌生的氣味,它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莫非是王大爺還沒有完全進化,保留了身上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