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國的版圖之上,這個隱藏於深山中的小村落並不起眼。與外界的接觸也不多。靠山吃山,他們大多是獵戶,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然而最近卻發生了一點小變化。村子裏來了外人,一個長相醜陋的高大漢子,背著很長的怪異包裹。他身邊的女子,容貌完全被兜帽遮住,好像很怕人看到似的。
不管是誰,遠來總是客。村長不但沒下逐客令,還在村口幫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搭了兩間茅屋。村長為人熱情,不以漢子臉上猙獰的傷口為意,不住說,“住多久都行。”當然對於常年獵殺野獸的山裏人來說,漢子臉上的傷不過是很平常的事情罷了。
漢子沒有回絕,帶著女子住了進去。漢子不愛說話,村長說了幾句客套話,也就識趣的離開了。等村長幾人走後,女子才脫下兜帽,露出精致如畫的容貌。赫然是那個顛倒眾生的李沁雪。曾是帝都最耀眼的花魁。詩畫雙絕,才情橫溢。為了她耗盡家財的豪紳富賈不計其數。
然,沒有一人能入她的眼。她就那麼遺世獨立於繁華京都,傲立於群芳之上。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真正的蓋世男人闖進了她的世界。那是名滿天下的劍客,一柄獅虎劍讓同伴和敵人都為之膽寒。他的劍很快,據說沒人看見過他出劍的方位。
如果這個小村莊的人們看到了如此絕豔的容貌,恐怕會尖叫起來,以為在做夢,以為天仙臨世。像她這樣的女人應該眾星捧月,享盡繁華。不過,她卻跟著心上人遠走天涯,亡命江湖。
這樣的女子,出遠門隻帶了一個小包裹。她喜歡的心愛之物全部都留在了帝都的萬芳樓。那天,那個男人來對她說,“收拾好的東西,到滇南落雁峽的一個小酒店去等我。”這個聰慧美麗的女人一句話沒有問,立馬收拾好行裝,沒有絲毫猶豫的遠走滇南。一路勞苦自不必說。
不過,老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畢竟重逢了。那個曾手握天下大權的男人,已經坐在她身邊,一如往常的沉默寡言。山嶽一般的靜默,散發著傲視天下的氣息。李沁雪很安心,在這個男人身旁,天下就沒有可懼怕的事情了。
就在前幾天,這個在她眼中木訥的男人一劍橫掃九大高手,連享譽一個甲子的岐山三老都甘拜下風。李沁雪轉回縹緲的思緒,開始收拾茅屋。剛蓋起的茅屋很亂,要好好打掃一番了。前幾天路過一個集市,李沁雪買了一套農家衣服和圍裙,既然要隱居起來過日子,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揮金如土了。過日子有得有過日子的活法。
那個讓絕代佳人甘心追隨的男人,自然是曾經夢樓帝國的中流砥柱,讓敵人和同伴都寢食難安的強橫存在.
——蕭默寒。
如流星般劃過帝國長空的名字,無數人頂禮膜拜的傳奇。
然而,此刻卻靜靜的抱著胸前的包裹。包裹之中自然是名滿天下的獅虎劍和龍鱗腰牌。他一如既往的沉默,隻是在李沁雪準備打掃屋子時,才開口說話,“我來吧,你的手是彈琴畫畫用的。”隻有在心愛之人麵前,他的話才多一些。李沁雪含笑道,“小女子的手用來彈琴畫畫而已,你的手卻是用來拯救天下的。還是我來吧。”
“負責人的男人不該讓心愛的女人做家務,好了,別爭了,”蕭默寒把包裹隨便靠放在門邊,解開李沁雪的圍裙,套在自己的粗腰上,不算合身。李沁雪不再堅持,聰慧如她自然知道像蕭默寒這樣的男人說一不二,即便是打掃屋子。
如果這一幕讓江湖上的人看見,眼珠子都會掉下來。那雙充滿血腥,也充滿魅惑的手,正拿著掃帚掃地。可能是頭一次幹家務,蕭默寒有幾分慌亂。雖然第一次幹這活計,不過蕭默寒幹的很認真。好像小時候練劍,一定要練到自己滿意。掃地亦如此,他反複掃,一定要讓自己滿意。把亂哄哄的茅屋打掃得纖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