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微微點頭,回應著田糖。
“你呢,還沒回過家嗎?”好久以後,田糖問。
“沒有,”白月搖了搖頭,家這個字眼,在她心裏輕輕地敲了一下,很輕,很疼,“我爸媽一定不想見我了,我傷透了他們的心。”白月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像是在訴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隻是她低垂的眉眼不經意間出賣了她。
“你也犯傻了。”田糖掐了一下白月的胳膊,“哪有爸媽不要自己的孩子的?你這個糊塗蛋,越長大越糊塗了!”
“嗯。”白月嗯了一聲。
“月月,我們都要學會向前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幹嘛非要揪著不放,折磨自己。”白月麵無表情的臉,讓田糖有一陣的心疼。“你曾經告訴我,隻要我們踮起腳尖,很努力很努力地往前看,就能看見幸福的尾巴。”
白月不說話,雙手握在一起垂下去。
田糖的心,又一次潮濕了。
她是有多久沒有看到過白月的笑了?那皎若明月,自信滿滿,最光明與溫的笑,時光把他藏在了哪裏?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那是我最黑暗最絕望最想要放棄自己的日子。可是,當我翻開我的相冊,當我拿起我的畫筆,當我打開我的漫畫書,當我看到我媽小心翼翼的眼神,當我回想起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淚就開始流了下來,怎麼止也止不住。”
“然後,我感覺的我的血開始慢慢回暖,我的身體開始萌動,每一個毛孔都開始蘇醒,我在淋了一場傾盆大雨之後,忽然看見了晴天。”
“我們都是被愛著的孩子。不管走了多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把你當成珍寶。”
白月把目光投向遠處鬱鬱蒼蒼的山,她在心裏說,糖糖,時隔多年,你依然是我心裏的最純淨的那個角落。你知道嗎,你挽著我的胳膊的時候,我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堅定的依靠。你對我笑的時候,是陽光刺破了所有的迷霧。你說月月,我們要向前看得時候,我突然忍不住想哭。
因為,我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白月了。在我的身體裏,附著最肮髒的蛆蟲。
我,好像再也看不到幸福了,用力看,也看不到了。
“月月,發什麼呆啊?”田糖搖了搖白月的胳膊,“你看,多美的風景啊!”
“對呀,好美。”
……
白月和糖糖挽著胳膊走在前麵,薛星和顧小北跟在後麵。
“老薛!你這都裝的什麼啊!”顧小北齜牙咧嘴吐舌頭,活脫脫地累成了狗,“怎麼這麼重!淨拿些沒用的東西!”
“你不是有勁嗎?”薛星把胳膊往顧小北肩膀一搭,差點把顧小北壓趴!
顧小北甩開薛星的胳膊,提了提背包,把頭靠在薛星肩膀,“你看,她們倆多親密呀!也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會不會在說,顧小北好帥呀!或者是顧小北好man呀!”
“顧小北,你好變態啊!”薛星用手掌把顧小北的頭推開,假裝嫌棄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 。
“你們兩個快點啊!”顧小北剛要以牙還牙,報複一下薛星,就聽到田糖在前麵喊。
於是兩個人齊齊跑上前去。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田糖就說自己的腳痛了,於是四人停了下來,找看一個平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
薛星把背包裏的零食飲料之類的全都談下地上,“走了不少了,補充一下體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