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白月抱著剛打印好的資料說。
“白月,不是我說你,做人不能太好心,你軟了,別人就會騎在你頭上撒野。”
“我也沒什麼事,這些東西,動動手就完成了。”
“千萬不要有這種思想,一旦形成習慣,那就完了。”
“哎,白月,有件事我提醒您一下。”小可突然變得謹慎神秘起來。
“什麼?”
“最近有些謠傳,關於你的。”小可四下張望,低聲說。
“什麼啊?”白月對她的轉變有些不解。
“她們是你和周總,有那個關係!”小可吐出幾個字,“不過,你也知道,那些人都是長舌婦,又是沒事就愛嚼舌根,哪天不整出些幺蛾子就活得不滋潤!”
白月當然知道你小可嘴中的那個關係指的是什麼,真是無聊,怎麼進了社會,男人女人除了那個關係,就沒有其他的關係了。
“我不在乎,誰愛說誰說去。”白月理著資料,她得趕緊把東西整理好,要不然工作馬上就堆成山了。
“咦,你個傻子!這種事情倘若真的傳起來,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嗯,我知道。”
“所以啊,你得注意了,別給別人留下話柄,誰還和自己的名聲過不去?”
“知道了,小可,謝謝你。”
周末的時候,白月去看了田糖。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白月還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的李阿姨,田糖的媽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老去了。
又一次踏進這間屋子,記憶瞬間鮮活的不像話,它盤旋在屋頂,張牙舞爪,赤裸裸地嘲笑著這間屋子裏的所有人。
仿佛還是昨天,李阿姨還坐在沙發上,反反複複地擺弄著一束花,笑吟吟的對著所有人說:“快看看,新學的,怎麼樣!”眼神卻落在田叔叔身上,田叔叔迎著她的眼光微微點頭。李阿姨才滿意地回過頭“糖糖,快給月月拿蘋果吃!”田糖噘嘴丟給白月一個大紅蘋果,李阿姨窩在田叔叔臂彎,她麵目和善,容貌姣好,微微發福,依然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田糖湊到白月耳朵旁“你瞧,我媽才是爸爸的女兒,我是他們的小女傭!”田糖故意把聲音放很大。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笑,田叔叔在笑。李阿姨在笑,田糖在笑,白月也在笑。
記憶中的田糖和李阿姨都發著光,一個是熠熠的水晶,一個是溫潤的珍珠。
“啊,是月月啊,快,快進來。”李阿姨有點意外,顯然已經好久沒人登門造訪了。三年了,三年能發生很多事,會改變很多人。白月知道田糖剛生病時,田叔叔和李阿姨還沒離婚,每天都有人登門,認識的,不認識的,勸慰的,寬心的,哀歎的從不間斷。漸漸地,時間遠了,人也倦了,該表的心意,該盡的人情都做了,誰還會念著這一對孤兒寡母。
田叔叔和李阿姨離婚了,田叔叔把房子存款全都留給了田糖母女,自己還經營著自己的小公司。開始還照例每周一次來探望,後來變成很久才來一次,再後來就成了電話裏的寥寥數語,大概是受不了這間屋子了承載的記憶和眼前壓抑的氣氛。
田叔叔每月還會打來充足的錢供田糖母女使用,顯然錢比人心更可靠些,這些錢使田糖母女過得還算可以,至少白月看到客廳裏依然有一束鮮花,隨意盛放著。
“糖糖在裏麵”李阿姨的眼神沒在白月身上逗留。關於那些傳聞她也有所聽聞,隻是不願像其他人那樣刨根問底。眼前這個女孩子,何嚐不是她心頭的一塊肉,可如今……
“造孽呀”李阿姨轉身,拿起剛放下的聖經,緩緩朝沙發走去。白月記得李阿姨之前最喜歡靠著田叔叔的肩膀看泡沫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