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喜之禮
再過三日,便是諸葛亮與黃承彥之女黃碩,黃月英的成婚之日。≥ 雖是於隆中隱居,但是所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中重要的時刻之一,哪裏能夠不重視,更何況諸葛亮好不容易能與荊州大族之一的“黃家”搭上線,盡管他通過黃承彥之口了解到自己的未婚妻長得並不好看。
此時,不大的茅廬院中張燈結彩,童子正玩弄著一個機巧的灌水之物,隻見一高一低兩隻木桶分立在菜圃兩角,中間是一根長竹筒相連,竹筒上方有細密的小孔,而童子正蹲在一旁,看著中間的這根竹筒。
“先生,小先生,筒子漏水了!”
“啊?你漏水了?”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正蹲在院中敲敲打打,聽見童子的驚呼聲,頭也不回地問道。
“不是童子漏水了,是筒子漏水了!”
“哦,那你看看那桶中浮木,此時是否漂上了申時的位置。”
隻見童子站起身,一溜小跑著到了矮木桶的位置,然後驚叫著:“小先生真神了!正在申時的位置!”
諸葛亮聞聲,也走到了菜園,隻見原本滴答在矮木桶裏的水停了下來,從竹筒的孔洞噴出,澆灌著菜圃,而兩邊木桶中的浮木此時都停在了兩桶中標記著“申時”的位置,諸葛亮一陣驚異,卻又一陣歎息。
“先生大喜之日將臨,何故長歎?”童子有些不解地看向諸葛亮。
諸葛亮並不答話,回到了茅廬內,輕輕地掩上了門,童子以為自己問錯了話,自覺有些無趣,摘了一朵小花走到小先生的身後,輕輕地插在了他披散的上,問道:“小先生,能告訴小童你又在做什麼好玩的東西了嗎?”
“想知道嗎?”隻見小先生放下手中的活計,看著小童認真點頭的樣子,微微一笑答道:“你猜。”
小童有些失望的站在一旁,卻看不懂小先生正在忙活什麼,隻見他輕輕地將頭上的小花摘下,端詳了半天,接著不由分說,大笑著一把將小童抱起,嚇得小童哇哇亂叫。
“臥龍先生的清淨茅廬今日也結了喜氣,某在莊外便聽得這般吵鬧聲了,哈哈。”
隻見林中小徑上一人容貌軒昂,豐姿俊爽,頭戴逍遙巾,身著皂布袍,手中提著兩壺酒,大笑著走進了院裏,正巧撞見小童被高高舉起,一時間尷了個尬。
“小童見過崔先生,待我去通報我家先生。”小童見是諸葛亮好友登門來訪,向下一墜,落在地上,麵色通紅的跑進了茅廬。
崔州平打錯了招呼,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對著身前之人說道:“還望賢弟見諒,某一時不察,竟將賢弟認成臥龍。”
諸葛均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說道:“我認識你,博陵崔州平,畢竟我現在跟諸葛亮是親兄弟,認錯了也是有可能的,下次注意點就成。”
“這......”崔州平聽著諸葛均的言語,皺了皺眉頭,卻沒再說什麼,正逢諸葛亮從屋裏出來,兩人相邀,到了園中的花間小亭。
諸葛均瞅了瞅不遠處正在亭中閑聊的兩人,再看看對自己望而卻步的童子,小聲說道:“去,再給我弄點菊花來。”
“先生看到會責罰我的。”
“你就說是我說的,先生不會罰你的。”
“我讀書少,小先生可別騙我。”
諸葛均有些無語,看著小童躡手躡腳摘花的樣子,又一陣汗顏......
亭內,諸葛亮與崔州平並肩而立,隻見諸葛亮輕歎一聲。
“不知孔明何故歎息。”崔州平問道。
“前些時日,家兄傳來書信,言江東孫伯符於外出狩獵被歹人暗箭所傷,麵目全非,怕是命不久矣。”
“孫伯符此人之勇武我早有耳聞,可惜了此純孝之人,江東怕是又要不安穩了。”崔州平神色卻是有些可惜。
“亂世之中,何談安穩。我隻是擔憂江東有此風波,不知家兄會否無恙。”
“子瑜性情敦厚,且有大才,汝不必擔心,隻是吾觀令弟......”崔州平有些欲言又止。
“哎,我之憂愁,自然也是由此而來。”
諸葛亮說到這,回頭看了看諸葛均,諸葛均見著諸葛亮看向他,咧著嘴笑了笑。
諸葛亮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上月舍弟出遊山野,卻是被附近的村民抬著送了回來,當時七竅流血,隻吊著一口氣,眼見活不成了,卻不曾想喂養了大半個月的湯藥後身體恢複無大礙,隻是如同換了性子一般,不思讀書,整日研究一些奇巧機關。”
“哦?什麼奇巧機關?可否帶我前去一觀。”崔州平一時間來了興趣,諸葛亮無奈下隻好帶著崔州平出了小亭,正看見童子鬼鬼祟祟的從花叢中鑽了出來。
小童與諸葛亮和崔州平目光相撞,見自家先生生氣地漲紅了臉,童子手中原本攥著的菊花簌簌的落到了地上。
“我是否說過,這些花不得隨意采摘?”諸葛亮心疼的看著地上的花,生氣的問道。
然而童子看了看不遠處的諸葛均,終究沒敢將責任推過去給自家小先生,委屈的答道:“先生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