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啊,不對。 公子,也不對。想起來了,是帥哥,”一聲委婉飄渺的女人叫聲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右洋,讓他在春末夏初交替的五月底,蓋著薄薄被子的身體竟然冒出了一身大汗。
有鬼?
這個念頭一下子把他嚇醒了,迷糊之間拿起放在枕頭邊的手機一看,馬上淩晨5點了,天色還有些黑。
他又懊惱地躺回枕頭上,扯著被子蒙到頭上,繼續睡覺了。
早晨8點整,右洋已經趕到了單位辦公樓下,他今天要參加單位組織的一次參觀學習活動。
“右洋,參觀弋陽縣衙,你小心別被女鬼附體啊!”同事的調侃聲在右洋的耳邊響起。
幾個小時前剛剛做了一場噩夢的他有些心虛的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右洋,2年前畢業於司法警院的警校生,現在是一所監獄的管教幹事,每天幹的就是改造壞蛋的工作。
弋陽縣衙,是有文字記載以來的最古老的一座縣衙,而且這座縣衙裏麵還有一個以神秘聞名的古代建築,弋陽古牢。
之所以說它神秘,是因為這座古牢是幾千年來隻關押女囚的地方,其中的原因早就沒人知道了,所有人隻知道曆朝曆代的縣太爺們都不願到此上任,個個嫌這裏陰氣太重。
因此,對於像右洋這樣身份的人來說,弋陽古牢是他們的源地,更是最適宜他們參觀學習的地方。
“放心吧,像我這樣充滿陽剛之氣的人,陰氣絕對沾染不到我的身體。”左洋抬起右臂,短袖製服下鼓起的肱三頭肌,勾畫出他臂膀上精瘦有力的線條。
吃了飽飽的一頓早飯後,他的思維和體力已經恢複到了最佳狀態。
“人家是警院的散打冠軍,哪個女鬼敢找他?”同事忍不住又開始戲弄他了。
“右洋的女朋友是拿刀子的,他啊,不敢。”又有人接話了。
“得了吧,真有女鬼的話,隻要漂亮,我就收了。”右洋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引起了周圍同事的狂笑。
他絕對有這個資本和條件。
同事們都知道,右洋有一個“右半仙”的外號。
他平常沒事的時候,不像同學同事們那樣,紮堆聚在一起聊天、上網或者打牌什麼的,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看史書上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咱要不是學習不好,一定要考個考古研究生、博士什麼的,我最想走遍世界各地,看看埃及法老的木乃伊、法國大革命時期的絞刑架。”
他喜歡這個,工作之餘的勁兒都用在了這方麵。看的史書多了,右洋儼然是穿越了千年曆史的人物,時間一長,單位的同事送了他一個“右半仙”的雅號。
在所有人眼中,右半仙參觀女囚古牢,絕對是值得期待的一件事。
一個小時後,單位租的一輛大客車載著右洋一行四十人,停在弋陽縣衙門前。
早就等待在門前的導遊舉著一麵小黃旗,帶著這個旅行團,走進了蒼鬆翠柏籠罩下的幽暗縣衙。
從一進門起,右洋就感到耳邊陰風陣陣,他剛才的嘚瑟勁兒早就跑到外星球去了。
“史傳這裏關押的都是女囚,因此本地有很多傳說。有人說,這裏聚集了曆史上所有被冤枉致死的女子冤魂,所以各位帥哥一定要小心了,萬一你們今天從這裏帶一兩個回去,家裏的老婆肯定要讓你們跪鍵盤的。”不到二十歲的女導遊思想級活躍,主動開起了一群大老爺們的玩笑。
“女鬼就算了,我帶你回去好不好?”一個還沒有結婚的男子說話了。
“好啊,正好我還沒找男朋友呢。”女導遊的話跟的更快,反倒把那個男孩子嚇得不敢接話了。
周圍響起了哄堂大笑,那個男孩子的臉頓時像豬肝一樣紅。
右洋搖搖頭,開不起玩笑偏偏逞能,這樣的男人根本拿不出手。
抬腕看了看手表,參觀快要結束了,返城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他要先去公廁方便一下。
抬眼看了一下指示牌,右洋向身後的方向走去。
幾分鍾後,右洋走出了男廁。
在那片被月亮門包圍著的幽靜的地方,還有一塊十幾平方米大的綠地,綠油油的小草在這個季節裏,像正在拔高長個的小孩子一樣,生命力極其旺盛。
整個草坪沒有別的雜物,因而最靠路邊的草叢中,盛開的一朵白色野花格外耀眼。
右洋平常對花花草草的根本沒有興趣,今天的他卻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在看到那朵野花的第一眼就淪陷了。
環顧一下周圍,沒有一個人。
右洋血液中猛地冒出一種幹壞事的刺激感,隨手采摘路邊的一朵野花,在他看來已經上升到了違紀的程度了。
他快走幾步,來到野花前麵,毫不猶豫伸手采下了這朵野花。
“啊~~~”耳邊傳來一聲長長的出氣的聲音,陰森中帶著喜悅,把右洋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