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性格火辣，她伸出手，向哥哥索要手機。秋楓不耐煩，無奈地掏出手機，遞給了秋笙。秋笙再一次查閱通話記錄。
通話記錄全部刪除了。其中一定有鬼，他掩飾了什麼。否則，幹嘛刪除通話記錄呢。
“哥哥，你那天是不是撥通了秋貳泰手機號碼？”
“秋貳泰？”秋楓比妹妹還要驚訝。一屁股蹲到房門旁邊，仰望自己的妹妹。這眼神，這表情，這神態，撲朔迷離。“我說，你沒事吧？秋貳泰已經死了，我怎麼可能同他通電話。”
“可是，那天明明——”
“別說了。秋笙，哥哥不能不提醒你。整天疑神疑鬼，心裏會患病。家裏夠亂了——”他站了起來，然後朝自己房間走去。“我說，家裏夠夠亂了。別添亂了。”
秋楓停止了腳步，抬頭望一望樓上，問了句，爺爺終於回家了？
秋楓：“妹妹——家裏真太亂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你長大，是個成年人，思維也要同成年人一樣。凡事要多分析。表麵的東西，太可怕，太假了。知道嗎？”
秋楓一動不動，雖然背對秋笙、冉小淩。她們依然能體會到他發自內心的悲傷、絕望。如一尊泥塑雕像，風雨侵蝕了他身體，歲月風化了他的靈魂。所剩下，不過是個一具行屍走肉。秋笙，百般不願意接受“行屍走肉”這個詞彙。多數情況，人的意願微不足道。
“哥哥，你究竟怎麼了？”秋笙哭訴，眼角濕潤了。
秋楓：“混蛋——你除了哭，還會什麼？”
秋笙第一次風怒，第一次對妹妹發火。他依然不想直麵妹妹的眼睛。
“妹妹，記住哥哥說的話。保重——”
秋楓走進了房間，門反鎖。“砰——”一聲，很大，很震耳。他所說那一番話，同樣很震耳。蘊含了訣別前的味道。隻是，不清楚這訣別是哪一層含義，絕情斷義？生離死別？
這冷卻了秋笙內心的好些疑問，她不想問了。凝息靜思，目光凝聚在房門上。
“小淩，哥哥怎麼了？”
冉小淩將背部靠到牆壁上，抬頭仰望四樓。
秋笙見她不言語，瞧了她一眼。她那動作，那表情，那眼神，似乎臨摹一個人，秋楓剛才的表情，眼神。
“小淩，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我有點怕——”
“我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
“四樓，那上麵一定有問題。”
“什麼問題？”
“一個我不知道的問題。”
這個時候，一位花匠指引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
陌生人說她自己是一家美容美體中心的客服。兩個禮拜前，美娟在這家中心做美容護理，她辦了一張年卡，享受全方麵服務。
幾天來，美娟沒有過去做護理，電話也不通。美容中心客服就送來一份跟蹤服務卡，上麵記錄了辦卡日期，做美容次數，時間。還有幾瓶麵乳，化妝品。
秋笙，冉小淩接過這些東西。然後問了一句：“你們的中心叫什麼名字？”
“黛雨霖——”
“黛雨霖？”冉小淩默默念叨幾句。
這位客服真會做生意，見對方有反應，就滔滔不絕地介紹中心如何高檔，服務如何細致入微，設備怎麼樣的先進。
黛雨霖——這個名字似乎聽過，也許是見過。冉小淩對美容不感興趣，她們送走了客服，開始查看這張跟蹤卡。
秋貳泰遇害前幾天，美娟還去做了美容。秋笙了解美娟，她是個清水出芙蓉的女人。那一次，秋笙的朋友經營了一家美容院，邀請她們光顧捧場。美娟說，捧場可以，做美容就免了。她不喜歡，那個味道刺鼻，過敏。
醫院裏，一個偏僻無人角落，暗淡無光，陰森、冷澀。
AX醫生有點頭疼，他想弄點藥吃。剛想離開這個走廊，突然發覺自己的影子動了一下。嗯？不對，難道這個走廊還有第二個人。不等他扭身瞧個究竟，一張鐵鉗子一樣的手掌揪住了他的領帶，一把將他拎到一件廢棄的屋子裏。
“AX，我想你給我一個解釋，美娟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