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宇是個一家傳媒機構的主管。父親是一名物理教授。
緣分,這是個神秘的概念。素昧平生的兩個人,無緣無故地認識了,然後相識,相知,相戀,結合,結婚。那麼,什麼力量讓他們相識呢?也許,相識就是相識了,沒什麼特別。舉例來說,三個人,他和她相識是緣分,他和另外一個她相識也是緣分。說白了,三個人隨機地兩兩組合。緣分就這麼簡單。緣分,也可能不是如此簡單。它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駕馭,永遠躲避不開,逃不脫。三個人,隨機兩兩組合。就算重複組合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結果隻有一個,隻能是他和她組合。嵐宇曾經對自己說,緣分在他那裏,就是後者。雖然,他不清楚這個緣分是吉還是凶。這就是命運。
半個月前,嵐宇突然放下手中工作。他腦地一陣眩暈,一陣迷糊。工作時間太久了,思維就會凝滯,不好用。他走出去透透風,心猿意馬,無心折回單位。請了個假。
打車。
司機問他:“去哪?”
嵐宇說:“哪都可以。”
司機繞檬城飛奔。嵐宇打開車窗,忽忽的風貫入耳中。突然,嵐宇問:“司機,這是什麼地方?”
“這——泉蔭河吧。”
“泉蔭河?”
“沒錯。泉蔭河。”
嵐宇不理司機。他聽說過泉蔭河,一條河而已。怎麼,這兒會聽了這個名字產生如此強烈的共鳴呢?他讓司機停車,付了錢,一個人朝河邊走過來。同時,秋清茗正好一人到泉蔭河散心。
就是這樣,他邂逅了秋清茗。整個泉蔭河就他們兩個人。兩人相遇,相識,相知。成了情侶。嵐宇說,自己同秋清茗的婚戀,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隻能吸入漩渦中央——隻能相戀。
嵐宇一邊介紹自己,一邊敘說自己同秋清茗婚戀經曆,一邊同秋家人調侃。
冉小淩想起一個事情,不拘束地問:“嵐宇,你常常去泉蔭河嗎?”
嵐宇慚愧地笑了一下,說:“不瞞您說,那次是我第一次去泉蔭河。從前,聽說過而已。”
“我是想知道,你家距離泉蔭河多遠,哪個方向?”這才是冉小淩最想知道。她發現一個規律。無論誰,隻要同泉蔭河發生聯係,都有這麼一個固定圖形:距離泉蔭河二十公裏,並且或多或少同泉眼發生關係。
嵐宇盤算了一下。回答道:“不遠。我家在泉蔭河正西方。沒有測量過,大概二十公裏左右吧。嗯,差不了多少。”
正西方二十公裏。從幾何圖形上可以證明,嵐宇家距離泉眼也是二十公裏,自己家距離泉眼同樣二十公裏。這麼講,自己家同嵐宇家也相距二十公裏。又一個等邊三角形,邊長二十公裏。這說明了什麼呢?緣分,還是某種神秘力量?
嵐宇起身,想去一趟洗手間。突然,他的眼睛鎖定了冉小淩,雙目呆滯,呆直。良久,良久。這樣很不禮貌,容易讓人誤會。或許,他想起了什麼;或許,他被什麼深深吸引;或許,他看見了什麼。他嘴裏自言自語地說了幾個字,很低,很低。
“你——是——我們——見過—麵—了——”
最終還是秋笙打破了這個尷尬。
入夜,秋笙父母——秋三音和妻子才回來。
秋三音的妻子雍容華麗,骨子裏透出一股霸氣,非常傲慢。她一直身居國外,很少回國。同女兒秋笙的關係一般。這一次是陪同秋三音回來,過一會就乘飛機離開。
秋三音同妻子迥然有別。用一個字形容他再適合不過了——紳士。他文質彬彬,一點長輩的架子沒有。說起話來平易近人,麵容微笑,常常讚許地點點頭,表示對其他人的尊重和認可。喜歡傾聽,喜歡分析,喜歡鼓勵、提攜晚輩。他渾身上下西裝筆挺,黑黑發亮的皮鞋,漂亮的領帶。上衣兜裏還插了一小朵飾花。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秋三音把所有晚輩叫過來,送給每個人一件禮品。他對秋楓說:“你們當中,你最大,閱曆最豐厚。要記得,時時關心弟弟妹妹,平時多給些意見。當然了,最主要是對你的妻子美娟負責。”
對秋清茗說:“清茗,你最讓我放心。你比秋楓小,卻比秋楓穩重。”
對美娟說:“美娟,秋家人多。如果有不習慣的地方,你跟我說。我盡可能讓你滿意。”
對嵐宇說:“一見你,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前途無量,我看好你。”
對秋笙說:“秋笙,爸爸最惦念你了。我不在家,你天天練琴了嗎?”
最後,走近冉小淩,衝她施了一禮。長輩對晚輩施禮,起碼說這個人懂得尊重,很有涵養。他說:“小淩,謝謝你。”
“幹嘛要謝我?”冉小淩不解。
“我這個女兒,我很清楚。她朋友少,知心朋友就更不少了。從小,我對她要求很嚴,讓她練琴。能想象得到,生命中如果沒有知心朋友,那將暗淡無光。自從結識了你,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來自她內心的喜悅、幸福。小淩,秋家就是你家。你不要拘束,不要拘謹。願意待多久就待多久。”
秋家也不是平靜如水。
比如,今天晚上秋家出了點麻煩事。
幾天前,秋貳泰對一個婦女萌生了邪念。他花錢買了幾個幫凶,監視了那女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有老公。秋貳泰不甘心,日日監視。機會來了,夜間,女人一個人獨自行走。秋貳泰開車衝上去,把女人拖到車上。扒光衣服,打算強奸,女人掙紮厲害,他失去了興趣。從衣兜裏拿出一個陽物器具,齜牙咧嘴、瘋狂地插入女人。然後,他丟下三萬元錢。說:“你三十多歲,給你三萬。公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