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妹妹用一種疑惑的眼神望著我。
我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身後的草叢。剛才,我感覺身後有一叢草不自然地搖擺起來。
“沒什麼。”我轉過身來,一邊跑到妹妹的腳下,一邊回答道。
最後,我又回過頭來,俯視那快要為黑夜所吞沒的一片草海。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我的確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就像時間旅行一樣,我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臉,疼,非常疼。我才知道自己沒有做夢。
我覺得臨近了崩潰的狀態,而此時我發現了一個生與死的輪回,就像螺旋樓梯一樣,我走不出這個困局。
我一度以為我已經擺脫這個夢魘,但現在卻發現以前努力的隻是努力白費一場。
等到視線範圍裏的兩人離開後,我看到眼前不斷流動的河水,想起了一個著名的哲學理論--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這句話是赫拉克利特說的。英文原文為: No man ever steps in the same river twice.他是個悲劇又大方的家夥。他本可以繼承王位,卻又因為對哲學的堅持,將王位讓給了弟弟,自己跑到阿爾蒂寺廟的附近隱秘地藏起了自己的生活。
赫拉克利特強調運動變化,並沒有否定靜止。在他的理論裏,正確的思想和任何事物一樣,都有一個度。超出它的度,說過了頭,正確的思想就會變成荒謬的東西。
現在我,豈不是已經陷入了荒謬的東西領域嗎?
畢竟對於我來說,兩個我,正確來說是兩個劉壘,的確踏入了同一條河流了,不僅是同一條河流,而且是同一個河灘旁。
要知道不少時間旅行理論的書籍都說過,人是不能遇到自己的,因為時間修訂性會將這種遇見自己的情況否定掉。也就是說,我剛才所看到的景象,說不定隻是一種幻想。
但如果是真的,我能不能借著他們的手,讓另一個空間的我幫我實現一個小小的願望呢?畢竟時間修訂性理論在多啦A夢第一集也說過,“無論乘搭什麼工具,最後可以到達大阪就可以了。”而且比起蝴蝶效應,我更相信時間修訂性,也就是外祖母悖論。
我就像住在兩棟宿舍裏,一邊是真實的自己,一邊是臆造的自己。而真實的自己通過奇怪的方法來到了混沌臆造的世界,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我很害怕,但同時又感覺到一股熱流在我身體裏湧動著。
好像變得有點奇怪起來了,現在真真實實存在的我,為啥會有一種想去修改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設定呢?
大概是想去去打破這個奇怪的螺旋世界,走出這個矛盾的邊緣吧。
所以我決定追上去跟蹤他們,我決心修改一下我自己的設定。
起碼是,另一個世界的我的設定。
因為我很清楚我自己現在的內心,被父親拋棄,心中的憤恨和不滿無法發泄,又被心愛的妹妹指點成為屠夫。
所以我決定改變。
如果改變後,我有可能會在這個世界消失,但不後悔。任何時候都要嚐試一下自己的行為,哪怕是錯誤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