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殺戮空間之村莊 第15章 尾聲(2 / 3)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大概是在收拾我的遺物吧。總而言之,謝謝看完這封信,來了解一個叫做徐貞的女人的愛情經曆。

從和徐東力有奸情的那天開始,我一直期待著這封信被人看見。有些事我真的壓抑了很久,我覺得我必須說出來,不說出來我就要瘋了!

徐家,是個被詛咒的家族。

我們在這個矛盾的家族裏不斷嚐試尋找自己。但都失敗了,就像費盡力氣登上某座山脈,卻被各種因素再次推入山穀。

徐家是個重視門當戶對的家族,甚至可以說對這種高貴血統到達了病態的程度。即使已經是20世紀了,但父母仍像封建社會裏每天教育我們,要保留自己的優秀血統,因為我們的祖先是名門望族。

就是因為太重視了,所以他們選擇了保留血統純正的最古老的方式--近親通婚。近親婚配的夫婦有極大的可能從他們共同祖先那裏獲得同一基因,並將之傳遞給子女。你知道基因嗎?就是雙螺旋的脫氧核糖核酸。用螺旋來稱呼我們實在太適合了,因為我們就像在諾比烏斯環裏行走的怪物,永遠分不清正反麵。

這都是徐東力教我的,你說他是不是罪該萬死?

因此我們家族的畸形兒很多,但都默默處理掉了,所以外界有傳聞我們是惡魔的子女,甚至說我們是怪物。我們也沒人去處理或者打算去解釋這些事情,因為家長們認為那些愚蠢的人類是不會理解徐家的傳統的。

但徐東力,是個例外。

他是家裏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但他考上大學後就徹底離開了家族,銷聲匿跡,直至我找到了他。

我從小就喜歡他,我盼望著成為他的新娘,但他竟然口口聲聲地跟我說,他不能接受家族那種畸形的血統觀念,所以選擇了離開,他要自由戀愛,不要跟同宗結婚,生下一個怪物。

所以我找到他的同時,也看到了他的妻子--李陌桑。

你知道《陌上桑》這首樂府詩嗎?

“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

羅敷善蠶桑,采桑城南隅;青絲為籠係,桂枝為籠鉤、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

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

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怒怨,但坐觀羅敷。

使君從南來,五馬立踟躕。使君遣吏往,問是誰家姝?”

是的,那個女人,長得就像羅敷一樣好看,將徐東力,那個男人的三魂五魄都勾去了,久久不能歸來。

我不服氣,我徐貞從小就是個被父母寵慣的公主,驕傲的我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包括男人。

好啊,即使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也不要別人得到,我要毀了!將它燃燒貽盡!

我啊,本來就是個對自己的親哥哥懷著不正常感情,擁有悖德情懷的女人呢,而且喜歡傷害所愛的人,並且從遠處觀看他們的悲慘身影而獲得無上喜悅的女人。

因此,我明知道你父親對我的感情,卻反而偽裝成聖女一樣。

沒想到吧,那個口口聲聲說要自由戀愛,擺脫家族的詛咒的,自稱是在外麵的學校接受了文化知識的人,竟然無法擺脫血統的詛咒,一直喜歡自己的親妹妹,真是天大的笑話

當他說出那句“妹妹,我一直對你。”然後將我推到牆角邊時,我知道自己贏了,贏得非常徹底。李陌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但他隨即露出像被欺負的小狗的表情,扭頭就走,還給我拋下了一句“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因為你對我總是毫無防備,所以我隻是打算戲弄一下你。”

但我抓住了他的手,將自己送到了他的懷抱裏。

從此以後,徐東力就對我言聽計從,但我知道,我在他心中隻是個肮髒的女人,比不上那個純純的,為他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的李陌桑。

從此以後在他心中,我大概隻是個喜歡亂倫的爛女人吧。為了讓他改觀,我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孩,謝天謝地,這個女孩很健康,健康地像他和那個女人生下的孩子一樣。

我以此為把柄,讓他傷害所有他愛的人,然後讓他給我看到那些可憐蟲悲慘的模樣,笑得沒心沒肺。

但我膩了,膩了那些可憐蟲千遍一律的樣子。到底什麼才能讓徐東力踏上最痛苦的征途呢?這個時候,一個天大的喜訊竟然偷偷降臨了--他的大兒子竟然死了。

那兩個可惡的小鬼,早就應該到地獄去了,活到現在,是他們的福分。

然後我借著“送飯給嫂子”的契機,跟那個女人工作的地方的臭男人混熟了。

我對他們說這個女人在自己的兒子死了之後,對我哥的態度可差了,所以希望讓他們幫我一點小忙,教訓一下這個可惡的女人。

真是愚蠢的男人啊,他們全都答應了。在眾多巧合下,這個女人死了。即使沒死,她也差不多該瘋了,因為我每天都故意讓她看到我和徐東力親吻擁抱的樣子啊。

計劃很完美,徐東力每天都在我的陰影下生活著。

但我不後悔,因為害我變成這個鬼樣子的,就是徐家。而徐東力是徐家最驕傲的兒子,理應付上所有責任。

落款是小姑的名字。

看完這封信,我忍不住笑了,摩擦著紙上的墨跡,看來是很久遠的事了

原來我身上帶著徐家複仇的基因哈。劉壘,我的弟弟,現在我們是一體的。從我將你推下山並鬆開拉著你的手的那一刻起,這世界上便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會帶著你的名字和靈魂將身體裏的基因遺留在世界上,而將自己的姓名和靈魂留給你。

這樣,你滿意了嗎?

林芷跟我們回到城裏也就回自己家去了,說是下學期開學見。我吻了吻她的額頭,有點桂花的香味。

“劉壘,我愛你。”

“我知道。”

“劉壘,你可以抱我一下嗎?我冷。”

我沒有猶豫,緊緊地抱住了她,全然不顧劉敏婷在一旁的大驚小怪。林芷的身體在我懷裏慢慢地顫抖著,就像受驚的兔子。

我不想鬆開手,我抱緊了林芷,我們的臉貼在了一起,我感覺到我的臉有滾燙的東西滑落。

不知過了多少個世紀,林芷從我的肩上抬起頭,雙手捧起我的臉。輕輕地吻在了我的嘴唇上。

輕輕的,就像小雞啄米一樣。

我就靜靜地站在那裏任她擺布著,她的吻越來越激烈,就像要把我吞進肚子裏一樣。我推開了她,用舌頭舔幹了她的淚水。

她笑了笑,轉身提著行李跑走了。我站在那目送她上了歸家的車,半晌才聽到劉敏婷叫我的聲音,我抱起她,搭上了去往機場的大巴。

我們還太年輕,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很長。隻有我們自己過得好才能保護到其他人的笑容。

“東力,你喜歡我嗎?”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將頭埋在了女人的胸前,大聲地喘著粗氣。下半身扭動著,像蛇一樣。

“我可是非常喜歡你,為什麼你要娶那個女人?為什麼你要跟她生孩子?為什麼你根本不疼愛我們的孩子?”女人尖叫起來,雙手憤怒地在男人背上留下了條條抓痕,“小婷子也是你生的,為什麼你就那麼忍心想將她送出去呢?”

男人繼續沒有說話,倒是用嘴唇封住了女人那喋喋不休的嘴巴,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聒噪,低聲地呻吟著。

“作父親的都一個樣,”女人推開了男人,把“父親”一詞說得仿佛是個詛咒,“我總認為男人是燒壞了腦子的動物,你們全都瘋了,”她苦澀地笑笑,“不管她究竟知道什麼,或自以為知道多少,反正她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