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比葉藏還要可憐的可憐蟲啊,唯一慶幸的是,我並沒有失去作為人類的資格,仍然堅強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話說林芷,你有後悔和我成為情侶嗎?”我沒頭沒腦地問出這麼一句話。
她抬起頭,晶瑩的一雙眸子眨著疑惑的色彩,她看了看我認真的表情,搖了搖頭。
“你們的幹撈雲吞麵!”看著林芷盯著我的臉,拉麵大叔也有點疑惑地看著我,“這孩子臉上有什麼不妥的嗎?需要紙巾嗎?”
我搖了搖頭,因為我知道這是林芷表達愛我的方式。
她總是害怕自己有一天會看不見這個世界,我隻能將其美其名為被害妄想,盡管她那膠狀的眼球看上去是如此的動人,但我相信沒有人會像我這麼變態希望將其剜下來以後慢慢舔舐品嚐。
“這不是變態,這隻是你愛我的方式罷了。”盡管林芷第一次聽到我這內心的渴望時也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就理解了我。
正因為有這種被害妄想,所以林芷總是很專心致誌地看著世界萬物,希望可以用眼睛將他們全部記錄在大腦裏。
包括我的樣貌,我的輪廓。
因此我也很樂意讓她這麼看上半天,而不會感到不自然。
“我們是情侶喲。”林芷溫文爾雅地抓著我伸出來的手。眼睛垂落著,濃密的睫毛在眼底下形成了濃重的陰影。
其實我小時候與現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隻是我選擇了刪除軟弱這個屬性,隻留下堅韌。不是自顧自地逆來順受,而是選擇了用冰冷的外表保護自己脆弱的內心。
“好啦好啦,”林芷把我的雲吞一口塞到嘴裏,“這才是我們今天的目的喲。”
順著林芷眼神的方向,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進來。
我驚訝的眼神跟隨著這個女人的行進,直到林芷掐了我一下,我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太過明顯了,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麵。
據剛才的觀察,這是一位約三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一頭燙過的紅色短發和臉上再明顯不過的濃厚妝容相搭配顯得有點庸俗不堪,她的體型有些微胖,腳下的高跟鞋踩在幹淨的地板上噠噠作響。
最重要的是,這人長得和剛才端菜給我們的大媽很像,就像是兩姐妹一樣。
難不成這個女人就是殘害兩名少女的獵奇殺人犯?
白衣女人進門以後,徑直走到櫃台前,看著剛才端菜給我們大媽問:“今天生意怎麼樣?好像很不好的樣子?”
“嗬,你有關心過這裏的營業額嗎?怕是賭錢賭輸了?”廚房裏的大叔用爽朗的聲音嘲笑道,“還是說你餓了,想要來一碗麵?”
白衣女人哼了一聲,推開眼前瘦弱的服務員大媽,在收銀台上摁了幾下,錢倉彈出。她熟練地抓了一把鈔票轉身揚長而去。我不禁被這個女人的威風嚇到了。
這種家庭矛盾,我們還是不摻合的好。但眼看這白衣女人正要準備走出門了,林芷將我盤子裏的最後幾口雲吞麵放進了嘴巴裏,然後站起身來,將十塊錢放在了桌麵上。
“阿姨!錢放在這裏了!”林芷隨即轉頭對我說,“我們快跟上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