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芽衣僵硬的點點頭,她感受到了娜娜敏發出的善意,
“如果我有什麼問題,會來和你交流的,我們昨天就已經成為朋友了,不是嗎?”
芽衣嚐試轉移這個話題,她覺得自己快要哭了。
“那麼現在怎麼樣,我們趁著時間還早,可以盡情的聊聊。”
芽衣不想講話,她覺得今天娜娜敏好像盯上她了,她已經投降了,為什麼還要不依不饒?
“那我先說,我10歲那年,父親生了不治之症,本是在家待業的母親在出去尋找工作,每天淩晨四點便外出工作,供在醫院治病的父親醫藥費。
家裏隻有我和僅有六歲的弟弟兩個人,父親病需要的錢越來越多,不得不變賣了家裏的財產,也從原來的祖宅搬到了旭川的小住宅屋裏。
那段時間日子真的很苦,夏天即使短袖短褲也還是熱的汗直流,冬天鑽在被子也還是冷的直哆嗦,有一次晚上燈泡燈絲燒斷了,我和弟弟都很害怕,抹黑過了一晚,天亮才敢叫人來修。
後來我考上了武藏野美術大學,我不顧母親的反對倔強地認死理,雖然不用再往醫院裏投錢,但家庭生活還是很拮據,私立學校的學費壓力更是難以負擔。
可我還是來了,我還是上京了,我知道我要什麼,我不願意在旭川默默無聞的腐朽,我為了自己的學業打工,為了自己的夢想打工。
武藏野的學費很貴,我時常一天打三分工,我做過居酒屋的服務生,對客人低聲下氣;也做過便利店的收營員,晚點打折的飯團就能解決我的一餐;遊樂園裏的玩偶服我也穿過,裏麵的空氣渾濁又惡臭。
隻要不觸碰我的底線,這些都是我能忍的。
過去的那些無論是快樂的還是悲傷的經曆都值得感謝,因為正是這些塑造了現在的我。”
娜娜敏條理清晰的講著,仿佛說的是他人的生平與自己無關,眼神冷靜的看著牧野芽衣,我說的這些經曆你是否能明白,千萬要守住自己的底線,不要越過那一步啊。
娜娜敏的眼神在牧野芽衣看來仿佛在對自己說,輪到你了,是的,她講完了,接下來,輪到我了。
不願說,不想說,不要說,牧野芽衣多麼希望此刻有個人能捂住自己的嘴。
“我沒有父親,是試管嬰兒,母親六年前,車禍,死了,你滿意了?”
牧野芽衣身體顫抖著不讓自己流出眼淚,但說出口的話卻好像不解風情,還是那麼的平穩。
惹禍了,三人此時腦子默契的出現了同一個詞,說出真相的後果是在場的三人都無法承擔的。
三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娜娜敏先開了口“芽衣,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各位晚安。”
牧野芽衣好像不在意似的擺擺手,轉身離去,留給三個一個燦爛的微笑,好像一個家風優良的大小姐般彬彬有禮,又好像是在諷刺著誰?
人際交往大失敗啊,芽衣苦澀的想著,跌跌撞撞著像自己寢室走去。
204房間裏的三人陷入了自責的沉默,小飛鳥最先回過神來,
“我先回寢看看牧野,有空下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