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桌子,兩打啤酒,我和高慶麗對立而坐在她家客廳地上。
“說吧,這次出來到底是為什麼?”
我知道瞞不過她,壓根也沒想過要瞞她。
剛剛莫助理送我下車,她看著我手裏拿著行李,目光裏就已經生了疑心,隻是當時奈於莫助理在場,沒有問我罷了。
“先喝,一會兒再說!”說著,我打開一瓶啤酒,舉起來對著她。
高慶麗看我一眼,她不知道我前段時間一直住在醫院,所以隻是蹙眉深看了我一眼,隨後也幹脆地舉起了酒瓶。
“來!老子今天就陪你喝。”
我們兩個碰了杯,先一口悶了一瓶。
我又從地上拿了一瓶起來,打開遞給高慶麗,然後自己也開了一瓶。
喝了一大口後,我對高慶麗坦白:“我和他,可能走不下去了。”
高慶麗眯眯眼,好像這樣的解釋,她早就猜到了一般。
“說說吧,怎麼回事。”
我們兩個就是這樣,即便麵對這樣的話題,也不喜歡在對方麵前哭哭啼啼的,而另外一個人,會認真聆聽。
“我好像被他欺騙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輕輕地被什麼牽扯了一下。
高慶麗啊了一聲,坐正了一些,黑眸緊緊盯著我:“欺騙,他怎麼騙你了?”
看著她震驚的樣子,我反倒變得淡定了,自嘲道:“嗯......可能也是我自己欺騙了自己。”
“到底怎麼回事?”高慶麗往我這邊坐了一些,很認真地看著我。
“我有跟你提過那個叫蔣夢婕的女孩子嗎?”我問高慶麗。
高慶麗點頭:“上次你跟我提到過,說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是嗎?”
上次沈墨琛跟我提過蔣夢婕之後,我心裏便釋然了,於是跟高慶麗聊天的時候,也恍然提到過。
我垂頭,噫籲了一口氣,繼續道:“前兩天,我給她捐獻了骨髓和血液。”
高慶麗的第一反應是:“啊?她怎麼了?生病了?”
當她看到我眼神裏暗沉的光時,她很快藏著心裏的疑問,剛剛因為激動而揚起的身子,又退了回去。
她也想到了什麼,於是屋裏靜默了一會兒。
“你的意思是.......?”她遲疑了一下:“你覺得他近段時間對你的好,全都是欺騙你的?你覺得那全部都是因為蔣夢婕需要你的骨髓,需要你的血液,所以才會對你好?”
我往沙發背上靠過去,端著啤酒猛喝了一口,高慶麗想要伸手來搶:“噯......你少喝一點。”
我笑著看他:“剛剛不是還說要陪我一起不醉不休的嗎?”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捐獻過骨髓。”
我躲開她伸過來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那之後,我在醫院療養了好幾天,不會有事的。”
“那也要少喝一點。”如此說著,高慶麗把地上還沒有開封的啤酒全部扒到了她那邊:“就算要喝,等時間長一點,我再陪你也無所謂。”
看著她擔憂的眸光,我垂了頭。
暗啞著嗓音,終於現出了原形,仰頭又猛地喝了一口,被嗆得咳了好幾聲。
高慶麗迅速移過來,搶過我手裏的啤酒,因為動作過猛,把裏麵剩下的啤酒也灑了出來。
但是我們兩個都沒有管。
高慶麗幫我拍著後背:“你看看你,還不聽。”
“我沒事。”
“曉曉,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太衝動了?”
這個問題,剛剛我在車上也想過。
可即便是這樣想,我心裏也依然難過。
我發現我對沈墨琛的那一種感覺,在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覺得自己是一廂情願時,我還什麼都能較為理智的對待。
可我得到了回應,就受不得半點的撩撥。
“算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想了,陪我喝酒吧。”
說著,我又要拿酒開始喝,被高慶麗一把脫開。
“喝什麼喝,你還要不要你的身體了,我要是知道你的情況,根本不會同意你買酒。”
高慶麗有些氣憤:“曉曉,你不能這樣對待自己,要是實在心裏受不了,堵得慌,那就出去走走看看吧,我陪你,嗯?”
“不不不。”我答:“我不能走,我還有自己的事情沒有辦完。”
“什麼事?”
高慶麗問起,我偏頭倪著她,因為啤酒的原因,可能我的臉有些紅了,於是高慶麗伸手在我臉上一摸,說:“你看你,臉都喝紅了,咦……不對,你這不是才第二瓶嗎?怎麼會臉紅呢,曉曉,你會不會是現在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