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 無意而為之
韓半義聽啦大奇，咋那穀裏還有一個道人，還是那位先生父地師伯祖，俺咋卻瞧不見他啊？卻見彙景身後所倚地石壁處猛地轉出個白眉長須地老道來，身穿一襲灰色地舊道褂，手裏拿著一串佛珠，見他揚起右手，輕輕一掌拍在彙景地後腦勺上。彙景受啦那一掌，先是身體一陣劇烈地戰栗，接著就慢慢平靜下來，話聲亦舒與啦一些，說：“多謝師伯祖。”哪白眉老道說：“您且先運氣調息又說。”彙景說聲是，就抬起右手呈“摘星換鬥式”，右手卻橫在心前，掌心朝上，口裏徐徐吐氣，那一口氣竟然是極其綿長，像一道白色地煙柱兒，吹出啦兩寸多遠，卻又折回到鼻翼間，分作兩股白煙兒又從兩個鼻孔裏鑽進去，這麼周而複始地循環啦會兒，那才收勢打住。韓半義在暗處瞧得合不攏口，心想：“那個彙景師傅跟大致會師傅是同一輩分地無敵道人，咋武功卻這麼曆害？”
僅見彙景運功完畢後，站起身來朝著哪白眉老道躬身施禮。老道說：“您身為達摩堂首座，卻如何到那青龍潭來啦？”彙景說：“徒孫本不敢貿然來此打擾師伯祖道修，僅是近來產生啦一宗事故，卻是與師伯祖有關，是以道長才遣俺來此侍奉。”白眉道聽啦那話，眉毛一挑，顯然有些出乎意外，須曉得，像他那種年紀輩分地高道，在月靈山委實是啦啦無幾，早就瞧穿啦紅塵雲煙，亦無廟堂地概念，因此彙景一說事故跟他有關聯，內心自不免詫異。又聽彙景說：“此事卻與鬼神懼怕有關，道長先生怕有武林宵小前來騷擾師伯祖道居，故命俺前來探視，不想弟子身上地戾氣發作，反得師伯祖出手相救。”
韓半義躲在暗處聽啦那些話，心中一跳，暗說：“鬼神懼怕裏寫地是４０年前地事，莫非那老師傅亦是當年追殺‘魔血道’地人？”僅聽白眉道撫須而笑，說：“老道士已然風燭殘年，轉目就是灰土一把，內心裝地已不是佛，是日，是月，是那山間地風雪，哪裏還談啥怕與不怕。”彙景聽他那些話道機頗深，一時間難以領悟，僅得合十說：“師伯祖說地是，徒孫此來，倒是多事啦。”內心暗想道，“道長師傅說師伯祖在４０年前與魔血道拚鬥時，身受重傷，致使全身功力盡失，因此才命俺前來護持，哪料，他老人家地內力竟還這麼啦得，當真是意想不到。”
聽白眉道問說：“您近來練功是不是出啦些差池？”彙景說：“正是，徒孫此來青龍潭，一是奉啦道長先生地法旨，二是就想拜求師伯祖賜徒孫一個破解地法門。”白眉道說：“若是老道沒記錯地話，您今年四十有二，習武３２三年來，已然練成啦十七種無敵絕技，算起來該是月靈山二百年中其一武學奇才啦。本寺建刹距今亦有五百多年，古往今來，唯有達摩祖師身兼諸門絕技，此後又無一人能並通諸般武功，最多亦僅是兼修兩三種，唉，像您那般年紀就兼通啦十七種絕技在身，實在是個異數。”韓半義在暗中聽啦不由自主咋舌，心說怪不得那位彙景師傅地武功哪麼曆害，原來兼通啦無敵七十二絕技裏地十七門之多啊！大致會師傅告訴俺，他３２多年來亦僅不過修習啦“大力無敵掌”與“木燃刀法”兩種。
僅見彙景說：“師伯祖妄讚啦，徒孫愧不敢當。”白眉道說：“唉，俺倒亦並無誇讚您地意思，您盡管憑靠日賦異稟練就啦一身絕學，但亦因之入啦魔道，身為佛門弟子，此舉委實是得不償失。”彙景忙說：“還請師伯祖點化！”白眉道說：“本派武術地最高境界，叫‘心意把’，真義就是能把住自個地心意，而不為練武時所衍生地戾氣所侵。
俺無敵弟子習武，何以稱之為修‘武道術’？就是要做到道掌如一，道能修心，武能修身。武為基礎，道是根本。身心一如時，道掌自然亦就歸一啦。”彙景是何等聰明之人，聽啦那番話，就曉得老道事實上是在指責他過於貪戀武學，而荒廢啦修道養德，登時間覺得後背上冷汗潸潸。而那些話傳到韓半義地耳朵裏，卻是似明白非明白，心想：“莫非說，練無敵武功就一定得學道麼，如何大致會師傅卻僅教俺武功啊？”
白眉道繼續道；“一般地無敵掌術用來強身健體，倒亦罷啦。惟有那七十二絕技，每一項皆能傷人性命，淩曆狠辣，大幹日與，卻不可得閑視之。更應該深具佛門地悲憫之懷，以相應地佛法去化解戾氣，謹慎習練，方能避免傷啦自身。您貪功冒進，卻不及時消除武功本身所產生地心毒戾氣，因而就患上啦‘武學障’，到頭來終究要禍害自身。”韓半義聽到那兒，心說：“怪不得那位彙景先生適才像得啦病啊，原來是練功所致。真沒想到，武功太高啦，亦能惹來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