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正正劈中企鵝大王頭頂的王冠,止住它的腳步,也接了赤井秀一的燃眉之急。
他差點熱淚盈眶:既是為自己得救,也是為即將逝去的三觀。
遭雷劈的企鵝大王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雙眼裏的紅光閃了閃,略顯黯淡。赤井秀一注意到這點,卻沒有深想,雙腿落地後第一反應便是折身往回跑,沒跑出兩步,便看到了今天第二幕重擊三觀之景。
穿著綠色道服,頭戴綠帽的清俊少年手持長劍,神色肅穆地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符籙用力甩上劍刃,沉聲喝道:“雷電——招來!”
“劈啪”一聲,晴空萬裏的天穹再次降臨金色閃電,狠狠劈在動彈不得的企鵝大王頭頂。它眼裏的紅色閃了閃,又黯淡幾分。
赤井秀一:“……”讓他緩緩。
“你快走!”
少年顯然沒有時間關注他破碎一地的三觀,順口提醒了一句便握著長劍直直衝向“靜止”狀態的企鵝大王,劍上雷光如龍蛇遊走,氣勢逼人。
然而,企鵝大王沒等他衝到自己跟前,眼底紅光大盛,有如神助地恢複了行動,並且散發出比之前更為凶戾的氣息。它大吼著揮出兩隻“手”,颶風伴隨強烈衝擊席卷而至,少年隻來得及將劍擋在身前,就被幹淨利落抽飛了。
“喂!”見狀,赤井秀一不可能丟下他獨自離開,連忙在他倒地前接住他,順手拉到身後,“你先走,去報.警,我幫你拖延時間。如果實在解決不了,隻能把滑梯.炸.掉了。”
“不行!”少年斷然拒絕,焦急地解釋道:“控製企鵝大王的是魔法力量,即使將它.炸.掉,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必須清除或封印那股力量才能徹底解決!”
赤井秀一用極大毅力控製抽搐的臉部肌肉,並竭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麼崩裂:“問題是我們現在解決不了……對了!”
反駁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自己發現的企鵝大王眼睛的異樣,生出了試試看的想法。
“退後!”赤井秀一一把推開少年,雙手持.槍,槍.口對準企鵝大王的左眼,在狂風中不斷調整射擊角度。
它的眼睛,或者說眼睛裏的紅光也許是它的力量之源,打碎眼睛的話,說不定就能極大地削弱甚至消滅少年所說的魔法力量。
死馬當活馬醫,不管行不行,他現在都必須一試。否則讓異變的企鵝大王跑出去,顛覆科學界幾百年的研究和認知還好說,若是傷到普通民眾就難以收拾了。
思及至此,赤井秀一不再猶豫,槍.口停在最佳射擊角度上,用力扣下扳機。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身邊忽然躥出個人撞歪了他的手臂,連帶著子.彈也偏離軌道。
赤井秀一氣得想破口大罵,一轉頭,就被琴酒那張嚴峻的臉噎了回去。
他發誓,他從未見過琴酒露出這種表情,這個可怕的男人向來從容鎮定,即使計劃被破壞也頂多麵色冷沉,卻幾乎不會有“臥槽攤上大事了”之類的集驚訝、惱怒、無力等複雜情緒於一體的表情。
可是琴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他看起來似乎知曉內情。
“沒功夫跟你解釋。”冷冷話語堵回赤井秀一滿心疑問,琴酒取出前天用來對付魔法卡牌的手套戴上,又用右腕上的鈴鐺紅繩夾住半邊,頂風衝了出去。
“小心!”少年和赤井秀一異口同聲道。
此時,企鵝大王已衝至三人十米以內,琴酒的衝刺更是將距離急速縮短。他飛快衝到企鵝大王身前,凜冽的風對他造不成絲毫阻礙,反而成為他加速的助推力。
矮身躲過企鵝大王的“揮爪三連”,他踩著企鵝大王的膝蓋借力騰空躍起,變拳為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摳進企鵝大王兩隻眼睛,一用力,將其亮著紅光的瞳仁抓了出來。
琴酒:“……”糟糕!力氣用大了!
赤井秀一、少年:“……”眼睛有點疼。
兩隻“眼珠”在琴酒掌心接觸不良似的劇烈閃爍,紅光凝為實質想從中脫離,可惜被手套發出的水晶般的光澤死死咬住,垂死掙紮半晌,最終還是被手套裏蘊含的更高級的力量形式吞噬殆盡,“眼珠”也隨之變回塑料材質。
與此同時,企鵝大王停了下來,恢複原樣——如果把那兩顆“眼珠”給它鑲回去。
琴酒盯著塑料眼睛看了幾秒,默默按進企鵝大王空空的眼眶。
工傷,對,這叫工傷,不是赤井秀一的鍋。
從企鵝大王身上跳下,他摘掉手套,轉身看向不遠處的赤井秀一,兩人目光相對數秒,又不約而同地避開。
久違了——二人異口同聲在心裏道。
“寒暄就免了。”短暫沉默過後,赤井秀一有點想抽煙,一摸口袋才發現方才逃竄時掉了,隻能幹巴巴道:“不給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