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安靜呆在自己的公寓內,對著麵前的“陌生男人”犯愁。

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她依然不太能夠接受眼前的事實,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陌生男人”似乎等得不耐煩了,拖過搭在椅背上的睡衣,走進洗手間,回頭對安靜說:“我要洗澡了,你不許偷看。”

說罷,“咣當”關上了門。

安靜被氣炸了肺,衝著緊閉的洗手間的門張牙舞爪。

“晴朗,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你以前哪一次洗澡不是本姑娘在給你洗?洗個澡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姑娘才不稀罕看。哼,你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對本姑娘說話,是不是皮癢了?”

“都說了,以後叫我秦朗,不是晴朗。”秦朗在洗手間內回答。

說著話,打開洗手間的門,從裏麵探出頭來,似笑非笑看著安靜。

“你現在還想給我洗澡嗎?如果真想,我可以考慮犧牲自己。”

安靜抬頭望。

燈光下男子五官深刻,臉上笑容似促狹似頑皮,脖子底下光光的。身子其餘的部位藏在門後,看不見。

安靜頓時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你現在能夠自己洗了,當然,那個……”

“安靜。”秦朗打斷她的話。

“啥?”安靜問。

秦朗卻沒有回答她,縮回了頭,重新關上了門。不大工夫,門內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安靜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他並不是在叫自己的名字,而是叫自己不要再吵他。

從小到大,她的名字害她鬧了不少笑話。

今晚,這個秦朗居然也敢拿她的名字戲弄她,真是豈有此理。這可是在她家,她的地盤。

他吃她的用她的住她的,非但不討好她,反而捉弄她?

憤怒的安靜衝到洗手間跟前,抬起腿,朝門上狠狠踢了一腳。

“哎喲。”

剛剛踢到門,安靜便痛得大叫,抱住了腳在房中直跳。

她忘了,她在家裏從來習慣了赤腳,光著的腳趾頭碰到門上,那疼痛可想而知。

洗手間內,水流聲消失了,秦朗隔著門問:“怎麼了?傷到腳了?”

“你閉嘴。”安靜惡狠狠地衝他大叫。

“你凶什麼?我這是關心你。”秦朗懶洋洋的聲音說,水流聲重又響了起來。

安靜放下腳,雙手叉腰衝著門說:“你會有這麼好心?我看你根本是幸災樂禍吧。”

“喵嗚。”

洗手間內傳來一聲熟悉的貓叫,卻沒聽見秦朗的聲音。

安靜嚇了一跳,衝到門口,拍著門問:“喂,晴朗,你不會又變回貓了吧?你還會不會開門?快點開門讓我進去,要不就趕緊把水龍頭關了。水費很貴的。”

“安啦,我沒事的,小財迷一個,連點水費都計較。”秦朗非常不屑地回答。

安靜放了心,不甘示弱回他一句:“你懂什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離開洗手間,站在房中,打量著自己的房間。

這是間單身公寓,隻有一間臥室,她自己一個人住大小正好。可是現在多了個秦朗,她該怎麼安置他?

安靜悶悶不樂來到窗前坐下,回想著幾小時前發生的離奇的一幕。她的寵物貓咪晴朗,突然變成了人,一個看上去毫無異狀的男人。

洗手間內,迷蒙的水霧中,秦朗彎腰警告蹲在洗手台上的一隻黃背白腿的花貓。

“晴朗,不許再亂叫。如果穿幫了,被她知道我冒充你,假扮作貓妖,要你好看。”

晴朗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透過水霧瞪著他,卻沒有叫喚。

“這就對了,”秦朗滿意地說,“好啦,忙了一天,我得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