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別急啊,畢竟是同學一場,我自然會先拍你的。”她客氣地說著,將禮品包塞在路娜手中。“啊對了,差點兒忘了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啪——”
毫無征兆的一巴掌,林瀾看著眼前茫然受挫的女子,笑意更濃。“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希望你能夠喜歡我的禮物。”
“林瀾!”路娜幾乎驚叫出來,隻是這麼一小段開場白就引來了原本還在梳妝整理的路海萍。不用問也知道,昨天的事情發生以後,這家裏除了她們母女獨霸天下,不會有任何人。
“林小姐真是太客氣了,坐下來喝杯早茶吧?”明事理的人自然是沉穩得多,路海萍招呼著路娜先去給她倒一杯茶。“聽說林小姐是孤兒對吧?確定雙親已經逝世了嗎?”
聽著她這番話,林瀾指尖微顫著險些握不穩手中的茶杯,臉上卻還從容地保持著笑顏。“阿姨您這是哪兒的話,我自幼就是孤身一人,不然怎麼會一個人在孤兒院待了那麼久呢?”
口頭上委婉地回答著她的疑問,林瀾心裏卻是怎麼也想不透,路海萍這一句話的寓意究竟是什麼,難道她知曉過去的事情?這不可能……“那可不一定啊,新聞上都經常報道呢,什麼原本的孤兒原來是富商的私生子之類的……”
“我父母已經在車禍中雙雙身亡了,請您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們!”她倏地將茶杯放在茶幾上,砰然的聲響伴著未盡的茶水濺出了不少。
“對不起啊,或許是我多嘴了,那麼你沒有什麼其他的姊妹嗎?弟弟什麼的?”路海萍得意之形現於顏色,細品著涼茶靜觀其變。
“我沒有。”她一字一頓地說著,卻發覺自己的話音有些顫抖了。
“不用跟我繼續裝蒜了,林瀾。”她看著她認真地叫著自己的名字,站起身來俯瞰著一時渺小的自己。“你不認得我了嗎?殺害自己年幼弟弟,然後被送到精神病醫院,你從小的那身子傲骨真是至今為止都未變過呢,難道不記得當年你差點兒咬斷我的手指?”
路海萍咄咄逼人地說著,不禁勾起了林瀾不堪的回憶,那段她再也不想回想起來的日子。
無限的鎮定劑,看不透的蒼白色幾乎占據了整個童年。每每當她掙紮著想要逃走的時候,都會有醫生護士來強製性地壓製住她,然後注入一支鎮定劑。沒有任何的言語,整日除了藥物性的治療任誰也會變成真正的瘋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曾經想要叛逆,就咬傷了一個護士的手,而那個護士正是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路海萍。
“這世界可真是小啊,還是因為您上進心太強了?”既然已經互相攤了牌,林瀾便也不再偽裝過多,彼此心頭琢磨著該如何解決眼前這個心腹大患。
“我勸你最好不要做什麼過激的事情,這樣對我們大家都不好。”路海萍簡單地做著最後的陳詞,這便準備完美收場。原本以為她隻是知道自己幼時的醜事,卻不想當年自己如此瘋狂地抓著刊登有袁世傑公司的報紙這件事,是否也已經被她視作懷疑的對象了。
不過這路海萍也算是應了她的意思,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袁家,世傑建設的財政支出已經周轉不過來了,袁宸影這件事再一敗露出去,加之自己的身份揭露在眾人眼前……袁世傑,你會有怎樣的表現呢?
“沒錯!林瀾,今非昔比,你不要以為現在有點兒本事了就可以胡作非為。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原形畢露了之後還在大肆地炫耀自己卑賤的體態!”路娜附和著母親的話說道,咄咄逼人的樣子似乎是心中雪藏許久的怨氣一觸即發,翻騰著等候爆炸。
洞察力一向非凡的林瀾自然早就看出她欲動的手心,高抬的那一瞬間,將自己的目標挪動在路海萍的身前,然後再迅速地側過身去。
來不及看清眼前人的動作,路娜想要再還擊她一巴掌以示威嚴,卻不料林瀾敏捷的一個躲身,讓自己重心不穩,徑直朝著路海萍的方向倒了過去。
“啊——”一聲驚呼過後,林瀾回過頭去望向一齊跌倒在地的二人,僥幸之餘卻見得路海萍潔白的裙衫下,一股猩紅的暖流迅速浸濕了衣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林瀾驚慌地看著路海萍瘋也似的驚叫著、呼喊著,眼裏充盈著仇恨的顏色,憤恨地盯著自己看。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喃著那句話的尾音,她又殺人了嗎?為什麼會這樣……“媽!我馬上就叫救護車!你滾開啊賤女人!”她這一次毫無退縮地被路娜使勁兒地推倒在地,看著現場原本死寂的氣氛變得愈加讓人深覺窒息。
急救車刺耳的鳴響空洞地回旋在別墅區上空,鮮明的燈光旋轉著照亮某個未知的角落。
她撐起無力的身子張望著目送車子消失在拐角深處,與此同時的街道上,年幼的林天佑正站在原地看著她所在的方向,眼裏是寫盡的疑惑和恐懼。
林瀾清楚地聽到他叫著自己。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