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如實回答著。
“筱潔姐姐?”因為視力方麵的障礙,江雨棶在聽力上的辨析能力遠比正常人高出許多。
“是,我是安筱潔。”
“筱潔姐姐,你快來我家好不好?哥哥從中午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出來,我怎麼叫他也不答應……”她說著又哭了出來,心裏滿是恐懼之意縈繞著不散。
想著江雨辰早上還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難不成全是硬撐著裝出來的?一向孤傲的性格在麵對現實的殘酷時也是會脆弱的,為什麼她就沒有察覺到呢?
付了車錢,林瀾看著眼前偌大的豪宅竟隻有一間屋子亮著光,隨即快步拉著手頭的行李箱按響了門鈴。
江靖文是個很謹慎敏感的人,所以家裏從來不會雇傭一個保姆或是管家之類的人物,等了有一會兒,江雨棶才勉強替她打開了玄關的大門。
“對不起,這麼晚才過來,你哥哥到現在還沒出來嗎?”她寵溺地拍了拍跟前小女孩的肩頭,環顧著江家上下,看樣子江靖文並不在家。
“嗯,哥哥會不會有事啊?”江雨棶像是個終於找到救命稻草的孩子,緊抱著她的胳膊哭訴。“我看不清楚,所以就按照他最後一次通話的記錄打給你了。”
“雨棶乖,這麼晚了先回去休息吧?有姐姐在,你哥不會有事的。”她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溫和一些,這才說服江雨棶先回房睡下了。
順著樓梯走近江雨辰的房間,林瀾先是禮節性地敲了敲門,卻不見得有人答應。
“江雨辰,我是林瀾,你開一開門好嗎?”
見門內的人不予答應,她又將手機掏出來給他發了條簡訊。
——江雨辰,現在出來,我就住在你家。
她靜候著他能有所反應,可腕表上的時間一點點畫圈,困意支持不住,她便靠著二樓的欄杆睡著了。直到翌日的曙光照著她的臉頰,她這才發現自己竟躺在江雨辰的床上睡了一晚,身旁的男子閉著雙眸眉頭緊鎖,似乎是還在做夢。
不忍心打擾他,林瀾大膽地為自己放半天假期,將身子挪近他,仔細地看著他棱角分明的眉眼,卻不料他突然伸出手來將自己擁進了懷裏。“不是說要和我同居嗎,幹嘛那麼緊張?”
“你好些了嗎?”隔著薄襯衫,她感受著二人的體溫漸漸升高,不禁有些羞澀起來。
“隻是喝了點兒酒醉了,你覺得江雨辰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聽著他這番話,林瀾笑著直點頭。“你妹妹哭著嚷著叫我來安慰你啊。”
“這叫戰略懂嗎?不找點兒純情演員給你撒嬌,你會舍得過來?”他笑得邪惡,手指順著劃過她的腰腹,不免引得她一陣酥癢,下意識地想要逃避。“怎麼,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
“你卑鄙!”她燒紅著臉埋在他的胸口,若是讓他看見自己這般沒出息的樣子,指不定又是變成了他哪次開涮她的借口。
“嗬嗬,你別不承認,這叫男不壞女不愛!”江雨辰越說越得意,貪婪地將懷裏的她抱得更緊。
“誰愛你了?”
“我也不知道啊……”
短暫的小打小鬧,林瀾似乎再次找到了能夠讓自己真正快樂的方式,即便隻是這麼和江雨辰的三兩句鬥嘴,也能卸下自己一天的疲憊。
她這麼想著,卻始終不敢麵對……自己真正愛上江雨辰的事實。
“可不可以抽一天的時間,單獨和我在一起?”他終於鬆開她,靜靜地望著她澄澈的眸子。“我知道自己很貪婪……”
“好,就一天的時間。”她毫不經大腦過濾便答應下來。
林瀾第一次嚐試著用心接近一個人,小心地挽住他的胳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靜靜地看著他認真開車時的模樣。
寶藍色的光影穿梭在馬路上,不免會引來路人的驚異,而這萬千視線中的一束,正看著他們從自己跟前駛過。
不同於袁宸霖的隨波逐流風格,江雨辰選擇帶她到遠離城鎮的一間小木屋裏度過餘下僅剩的幾個小時。這是他這五年來最好的成果,從每一塊木板的修飾到室內設計統統都是自己的傑作,當然還包括一些零碎的畫作,襯托著中央壁畫上嫵媚的女子,將整間屋子的氣氛都點化得更加唯美溫馨。